“什么人来见?莫非又是从洛阳,或者洛阳过来的拜访之人?”
苏辽看了陈止一眼,心里起了猜测。
几天过去,在代县城内外,从洛阳和中原其他地方过来的人,已经聚集了很多了,而且身份都不一般,最初的张景生等人,便是勋贵子弟、世家嫡子,而6建、顾恩等人更是顶尖门阀的代表。
这样的人,在这几天滞留代县,是靠着陈止拿出一篇一篇零散的通典文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慢慢的也意识到了,代县、乃至代郡的局面,其实并不好,甚至整个幽州,都萦绕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实际上,王浚虽然行事隐秘,瞒过了大多数人,可各大世家的探子,还是找到了蛛丝马迹,尤其越是临近战争的边缘,这些个迹象就越是明显。
信息反馈到世家子弟、勋贵子弟的手上,也让他们慢慢起了疑心,最近几日,就有不少洛阳和南边来客聚集起来,讨论着北地的局面和局势,并且向家族之中反馈情报。
所以,尽管陈止明确表达了,不会单独会见这些北上访客的意思,但依旧有许多人不厌其烦的过来拜访,想要从陈止的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这次来的人,不是那些聚集在城中的来访者。”陈舵看出了苏辽的疑惑,他对这位家主的心腹幕僚,还是非常尊重的,“老爷早就给反我们吩咐过了,若是这过来寻通典的人,则不予通报,但今次来的人,并非是求通典的,而是来寻人的。”
“寻人?寻什么人?”苏辽还是问道。
陈舵将目光移动到了陈止身上,这才说道:“他们说是来这一名女子的,此女可能冒犯了太守,因而过来请罪。”
“寻女子,怎么找到太守这里来了?”苏辽正在摇头,但忽然一愣,想到了一人,不由也朝着陈止看了过去。
“早就等着他们了,人既然来了,那便让他们过来吧,我在后面的偏堂见他们。”陈止给了指示之后,就站起身来,对苏辽说道:“图清,你还是得费费心,探子那边的操练,得加快度了,现在莫说有小族已经南下,便是没有,也得在最近几日,就拿出一批人出来,派去北边,战乱之时,是最容易混进去的时候,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太守放心,属下明白的。”尽管对过来拜访的人,心里存着好奇,但苏辽还是紧守本分,躬身行礼之后,当即便就退了下去。
陈止则是径直来到了偏堂,见到了来访的三人。
三人都穿着大袍,衣袖开的很大,毕竟是夏天,北方的天气干燥而闷热,衣袍的袖子和领子不大,着实难受。
不过,陈止还是被三人衣衫的色泽吸引了注意力——
这三个人的衣服都是黑色的,相貌上还有些相似,为的那人年龄在五十岁上下,头半白,但精神矍铄。
陈止见了三人的装扮,心中一动,这目光就落到了他们的脚上,却见三人脚上的鞋子、靴子,都穿的整整齐齐。
对面的三人,一见到陈止便集中心神观察,当然注意到了陈止目光的变化,那为的半老之人已然明白,就走上前来,抱拳行礼,口中说道:“见过征北将军,老夫等人,乃是墨家出身,我为马受,这两个是我的儿子和侄子,马甫和马继。”
“果然是墨家之人,见过几位墨者。”陈止也不坐下,给几人回礼,随后指了指几个人身后的胡椅,接着当先坐下。
时代至今,墨家的习惯显然也早就变化了,这马受三人顺着陈止所指,就这么坐上了椅子。
陈止让人过去煮茶奉上,随后笑道:“几位来意,我已知晓,可是为了不久前闯入府中的女子?”
他说的倒是轻巧,但当时的情况,换了一个人那真是凶险不已,因为那名女子可不是过来拜访的,而是潜入府中,行刺客事!
若不是陈止镇定,加上身上又有功夫,先声夺人,又出其不意,根本没有那么容易将人制住!
在那之后,女子就被软禁起来。
陈止也是看中女子的身份,或者说,比较好奇他背后的墨家势力,将其留下来,也没有过多责罚,就是要引诱墨家的人上门,现在看来,这个目的是实现了。
马受等人一脸惭愧,这半老男子便道:“那是我家孙女,让太守受惊了,我等之过也。”
“也没有什么受惊,毕竟真正被关起来的,是她。”陈止轻轻摇头,扫视众人,“几位,既然你们不隐瞒,我便直说了,你们要找的那位,当初过来,颇不友好,却是要求那通典墨论,更知道我这手下,还有两名墨者,谈及了他们的家传方圆图,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这些消息的。”
陈止说话的同时,还关注着对面三人的神色,见这几人越听,这表情就越显着紧,便话锋一转,又问道:“实不相瞒,我这手下的两名墨者,也是和墨家有些联系的,我便让他们修书一封,联络了南边的一位墨家大师,除此之外,该没有消息泄露,巧合的是,那位大师也是姓马,和几位不知有何关系?”
面前几人,自报家门的时候,都是马姓,当然惹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