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月冷笑一声。
她身子一歪,斜靠在扶手上,眼皮轻垂,双眼半阖,慵懒睥睨太傅夫人。
瞧顾清月的样子似乎缓和了几分,太傅夫人这才安心些许。
她微微颔首:“是。贵妃能得皇上恩宠,后宫平顺,这是大喜。妾身自然要恭喜贵妃”
“放肆!”顾清月骤然提高声调。
她抬手一把将身侧方几上放着的水杯打翻在地。
咣当--
水杯碎成了几片,茶水顺着砖缝向前蜿蜒流动。
太傅夫人受惊,身子一歪,顺着椅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便是福康也霍然起身,微紧眉心,错愕瞧着顾清月。
顾清月冷色凝视太傅夫人:“此事乃是朝中大事,太傅禁足在府中已经有些时日。他都未必知道这些事情,太夫人你一节女流之辈,素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事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些事情?”
太傅夫人俯身跪在地上,身颤抖,头都不敢抬。
顾清月微抬眼皮,眼底满是冷厉:“除非,夫人是有意打探朝政之事。”
“不不不……”太傅夫人连忙摇头,“皇上明鉴,妾身绝对没有这样的胆量。”
“那你告诉朕,你如何得知这些事情?”
太傅夫人不敢抬头,紧咬嘴唇,缄默不语。
顾清月冷笑,缓缓侧过头,看向福康:“若不是夫人打探朝政之事,便是贵妃将此事告诉她了?”
福康也是一脸茫然,微微摇头:“不是啊。此事尚未有定论,我怎么会将这事今日告诉夫人?何况今日是夫人来寻我,说是太傅在前朝为了我的事情做了不少努力。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顾清月自然明白,福康毫不知情。
她需要的只是福康这句话而已。
顾清月挑起眉角,冷色瞧向太傅夫人:“朕还当真是没有看出来啊。太傅禁足在府中,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威力能左右朝政之事。”
太傅夫人浑身冷汗,抖得厉害:“皇上,这些都是妾身胡说八道和太傅没有关系。”
“朝中用人这么大的事情夫人也可以拿来胡说八道?看来太傅府中的规矩不太严明。”
顾清月缓慢起身,随手弹了弹衣裙上的褶子,漠然看向前方:“既然如此朕不介意帮太傅严明一番规矩。”
言毕,顾清月冲着殿外沉声呵斥:“来人。”
不多时,几个太监快步而入。
他们随着慧儿领了东西回来,就听到殿内的动静,在外面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此刻心中也是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牵连到自己。
顾清月扬动下巴,指向太傅夫人:“太傅夫人在宫中随意走动,肆意讨论朝政大事。按照律法,杖责五十。”
“朕看在太傅一向忠心耿耿为朝廷办事的份上,改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几个太监即刻上前,扭住太傅夫人的胳膊。
太傅夫人吓得大呼冤枉。
顾清月漠然瞥了她一眼,沉声道:“是不是冤枉夫人自己心中有数。若是真得要喊冤,不如朕将太傅请进宫来,仔细问问,如何?”
太傅夫人顿时没了声音,脑袋一沉,耷拉双目,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