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山……朕觉得好热,去给朕找两个妃嫔来。”皇帝微眯着眼睛,看向常青山,常青山一脸苦相的看向皇帝,担忧的道:“皇上,您身体欠安,不能再召妃嫔前来侍寝了,这金丹恐怕也不能再服了。要不,试试公主这仙丹?”
常青山说完,指向另一只金盒里十粒闪闪发光的小仙丹,可皇帝却摇了摇头,眼眸里是一脸的冷色,“朕不要,朕才不信她有这么好心,朕杀了祁翊,她还不得想着整死朕。”
皇帝一脸冷色的说完,就不去看那仙丹,之前他虽然让南宫婳给他制作了,但是他却不敢服用,他已经让别人试过药,但试得了这颗,又试不了那颗,总之,他就怕南宫婳给他下毒。
常青山则叹了口气,又将那盒子放进箱子里,“可奴才觉得,公主给的这仙丹有用,服用了肯定会治好您的风疾,您也不用再依附安娘娘的金丹……”
“够了,你闭嘴……”皇帝说到闭嘴时,声音渐渐低微了下去,又十分的缓慢,眼睛慢慢的闭在一起,好像只剩一口气一般,吓得常青山忙朝边上的小太监比了个让他去请太医的手势。
皇帝此刻已经虚弱的吸着气,他觉得身上软绵绵的,感觉腰部、肘部和膝盖等关节处疼得厉害,比以前患风疾时更疼了,他的脸部也渐渐发黑,比起之前来,黑了不少,两眼微微睁着,定定的盯着上方。
看着这样的皇帝,常青山担心得冷汗直流,一直跪守在皇帝床前,不一会儿,太医终于来了,那许太医一进来时,在看到皇帝后,便大为惊骇的放下药箱,先是朝皇帝行了礼,随后赶紧上前去给皇帝诊脉。
当他的手指一塔到皇帝的手腕上时,神色当即冷峻起来,由于皇帝之前一直让安容华让御用女医,根本不请其他太医来看诊,所以他如今一诊断,才发现,事情大了。
“皇上,您不能再服用这个金丹了,此金丹里含有汞的成分,这汞就是毒,如今毒素已经淤积在皇上的腹中,想要清除并非易事,要是再服用下去,恐怕……”许太医说到这里,便不敢再说,忙用袖子擦着额头的冷汗。
那床上的皇帝一听,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这太医,可此时他的面色腊黄,想站起身,发现怎么都起不来,他感觉自己的下身僵硬,双腿无法弯曲,他只能躺在床上。
“朕……不信,给朕金丹,朕还要服用,朕不服用……十分的难受。”皇帝在说完话后,常青山突然发现,皇帝的声音已经沙哑起来,和以前的中气十足完全相反。
他立即看向许太医,许太医摇了摇头,不敢将那金丹递给皇帝,只是一个劲的擦汗,皇帝气得想一拳给许太医打去,却发现手根本抬不起来,这下子,他才惊觉,他的身体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凤銮宫
南宫婳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卷,这时,况勇走了进来,进来后,便拍了拍袖子,朝她半跪道:“公主,大庆宫来人传话,说皇上要见您。”
南宫婳转了转眸,缓缓将手中的卷放到桌上,“你去外头侯着,本宫一会就去。”
说完,她站起身,将手摊开,玉萼迅速上前为她披上一件缀红宝石璎珞的白狐狸披风,再给她一个铜掐丝珐琅的手炉,然后再轻轻虚扶着南宫婳。
南宫婳头上的金珠流苏垂落在耳旁,走路之间簌簌作响,显得清脆且明亮,脸上的妆容十分的精致,好像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慢慢出了殿门,坐上况勇准备好的轿子。
一路上,玉萼都有些担心,反而南宫婳一脸的平静,在到达大庆宫时,轿子还未停下,南宫婳便听到常青山的打滚跑出来的声音,“公主,您来了太好了,您快去看看皇上,皇上好像中风了!”
“中风?”南宫婳淡淡转了转眸,如此大剂量的服用金丹,中风还是轻的,过不了多久,皇帝体内的汞毒会越积越深,伤及五脏六腑,会中毒而去。
不知道怎么的,对这个父亲,她竟然没有许多担心和在乎的神色,或许是两人没有什么感情,也或许是因为还不知道消息的祁翊。
在下了轿走进大殿之后,常青山一直担忧的跟在南宫婳身后,南宫婳则沉脸看向他,“可有给皇上服本宫研制的仙丹?”
常青山迟疑一下,小声的道:“回公主,皇上一直没有服用。”
南宫婳已经料到了,皇帝不信任她,自然不会服用那仙丹,这就叫做疑心病,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原本服了她的药皇上的病会有好转,也会控制住,可惜,他一直没服用,现在恐怕已经晚了。
在进入内殿的时候,南宫婳就听到宫女们嘤嘤哭泣的声音,她一进去,便看到皇帝微睁着眼睛,眼给子直转动,那样子似望着天,又有些呆傻一般的转来转去。
“公主,您终于来了,皇上这情形,好像中风了,他的身子僵硬,动都动不了,说话断断续续的,微臣只能给皇上开些药,可皇上偏要服金丹,微臣实在没办法。”许太医叹了口气,立即跪到一旁去整理药品。
南宫婳一步步踏进大殿,慢慢朝皇帝走了过去,在走到皇帝面前后,她发现皇帝已经朝她瞪大眼睛,嘴唇蠕动起来,“你……你是来看朕笑话的?”
“儿臣不敢,儿臣是来给父皇治病的。”南宫婳看向皇帝,眼里看不出什么表情,无论如何,皇帝也是她的生父,她不会嘲笑他,但,也没多同情他。
他残扔了杀了武穆王府一百多口人,她还记得那一天,整个天空都是黑色的,她虽然没亲眼看到那场景,但看到一直郁郁寡欢的老王妃时,她知道,武穆王府没了,她能理解皇帝为了巩固地位所做的一切,但,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宁肯错杀一千都不肯放过一个的残忍做法她不接受。
“你……你有这么好心?”皇帝的声音十分沙哑,听下去一片低沉,突然,南宫婳听到那龙床上滴水的声音,这时候,皇帝的表情十分的难看,众人又闻到一股尿骚味。
这下子,常青山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不好了,皇上失禁了!”
南宫婳见状,无声无息的抬了抬眸,而皇帝在感觉到身上的反应之后,一张脸又红又黑,愤怒的盯着众人,“胡说,朕没有,来人,快给朕服金丹,服了就会好。”
“父皇,金丹根本是毒药,你长期大量服食金丹,能活到今日,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我很久以前就给过你解疾丸,是你自己没吃,后边又给了你仙丹,如今你这一切,都是你的怀疑造成的。已经晚了,女儿就是华陀在世,也救不了父皇,常公公,还请你好好守护好皇上。”南宫婳冷沉下脸,目光里闪着幽深的寒芒,皇上有这一天,都是他自找的,要是他早点停止服用安容华的药,改换她的,身体就会慢慢康复,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毒侵入体,想治都治不了了。
如今,她是真的没办法治这个病入膏肓的男人。
这时,门外传来有人给皇后请安的声音,接着,皇后已经紧张的走了进来,虽然皇帝之前罚过她打过她,但她们好歹是多年的夫妻,她带着楚云飞走了进来,一进来,两人就直朝皇帝的龙床奔了过去。
当她俩看到皇帝如今这个模样后,皇后眼里的神色虽怒,可也隐隐有一丝伤痛和疼惜,毕竟是她的丈夫,她做不到那么的铁石心肠。
“皇上,臣妾来了。”皇后一进来,便走到皇帝的床前,轻轻拉着他的手,眼里含泪的看着他,无论是南宫婳受伤,还是皇帝受伤,她都一样的关心。
皇帝在看到不嫌弃自己的皇后时,一双昏暗的眼睛慢慢亮起来,看到皇后那熟悉的脸,他好像看到一阵微弱的阳光,这阵阳光似乎在引领着他,照耀着他,给他温暖。
“你……你来干什么,你不恨朕?”皇帝沉下眸,身上麻木得失去知觉,如今的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动也动不了,说话特别的小声难受,呼吸局促,好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看了那桌上亮晶晶的金丹一眼,突然“啊”的一声低叫起来,“毁了……毁了,把那些金丹全给朕毁了!”
皇帝嘶吼完,一把闭上眼睛,重重的昏死过去,南宫婳见状,立即从袖子的药瓶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许太医,“皇上已经毒气入体,之所以突然中风昏迷,肯定是之前喝了什么东西。”
南宫婳说完,走到那摆放凌乱的金丹面前,看到金丹边上摆着一碗符水,这符水又黑又脏,看都看不下去,皇上又怎么喝下去的。
这时,常青山忙躬身上前,朝南宫婳恭敬的道:“公主,这符水是安娘娘给皇上化的。”
“拿针来,让本宫看看。”南宫婳说完,常青山已经迅速递上银针,南宫婳接过那枚银针,拿在眼前轻轻瞟了一下,随即放到那符水里轻轻搅了搅。
不一会儿,当她把已经深黑的银针慢慢拿了出来,众人一看,当即倒抽一口凉气,这银针竟然变黑了。
皇帝在看到之后,当即瞪大眼睛,恨恨的盯着那银针,颤抖的道:“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银针有毒?”
“父皇,有人在这符水里下了很重的水银和汞毒,还有一些其他毒药成分,看着像生死符,这样的水岂能喝,毒性那么明显,中风已经是最轻的。”南宫婳说完,将那颗银针狠狠掷在那符水里。
而皇帝在听到此话之后,他终于有些理解,原来是安容华的符水有问题,他喝了这个和服用了金丹,所以身体才搞挎了。
听到这里,他双眸已经泛着赤目的颜色,当即看向常青山,朝他大吼一声,“传令下去,抓住安容华和羽落,叫太子重审她们!”
听到皇后的处罚如此的轻,南宫婳知道皇上还在依恋安容华的金丹,为了打消他的依恋,她一个箭步上前,将手中的仙丹捏了一颗,径直朝皇帝嘴里塞,皇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南宫婳强制性的喂了一颗仙丹,他气得想反抗的吐出去,可一反抗,那仙丹已经被他一下子吞进腹中。
南宫婳则把袖子中的另一些仙丹交给皇后,目光铮铮然的看向皇帝,“父皇,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都这个时候了,你何不试一试。”
言下之意,反正皇上现在都中风,已经是死路一条,何不选择相信她。
皇帝眼里仍旧是浓浓的怀疑,不过这一次,他已经安静下来,身体的疼痛取代了一切,让他没法子与人计较,渐渐的,他竟觉得身上不那么发麻,只是身子仍动不了,身上的酸疼在轻微的减弱,但还是很疼,比起之前来要轻松不少。
南宫婳也只能帮皇上缓解一下疼痛,毕竟皇上已经毒侵入体,她虽恨这个不择手段的父皇,可她还是不忍心看着他活活疼死,毕竟血浓于水。
这时候,皇帝已经没之前痛了,猛一抬眸,他便看到皇后正温柔的替他擦汗,这时候,他眼里的愧疚越来越深,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畜生,竟然那样对他的妻儿,去相信明知有问题的安容华。
他早就知道那金丹有问题,只是他止不了,好像毒物一样上瘾了离不开,可如今,他竟落到这样的下场,现在再服金丹已经没用了,他人都动不了了。
想到这里,皇帝气得咬牙切齿,朝南宫婳冷声道:“长乐,传令下去,把安容华和羽落抓起来,这两个女人胆敢谋害朕,犯了欺君大罪,朕把她俩交由你处置,杀了她们!”
皇帝说完,已经气得身子抖了起来,连声咳嗽起来,皇后立即上前给他拍肩,又招呼人给他换衣服,因为他刚才失禁了。
看到皇后不顾前嫌为自己忙前忙后的,皇帝这下子脸色更加羞愧,可他现在更多的是愤恨,他还有万代江山,怎么能就这样中风了?他不服气,不信邪,一定要站起来守住自己的江山。
这时候的皇帝,已经在床上挣扎起来,他想站起身,憋了好久的气,根本是徒劳,看得皇后满脸的泪痕,心中再怨皇帝又如何,她也是个正常的女人,没办法狠下心不管皇帝。
退出大庆宫后,南宫婳冷冷沉下眼眸,细细的将手中的银针举至头顶,看着这原本就是黑色的半截银针,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刚才在放银针时,她已经趁众人不备换了一根已经染黑的,还好,这墨汁遇水竟没全化,银针在带出来时,仍旧是黑的。
安容华化的符水倒是没事,不过,她说她有事,那就是有事,就算安容华没有符水这一个证据,凭她让皇上服的那些金丹,也足够她抄家灭门。
此时,在接收到皇上消息的乔侍卫和常青山已经跟在南宫婳身后,听她的吩咐前去偏殿捉人,这一次,看这两个贱人还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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