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大石头还在,那见证了他和柳姐姐结合的松柏还在,那微微的群山还在——却没有了柳姐姐的身影。
杨秋池在山顶四处慌乱地寻找着,多么希望柳姐姐象一个捉迷藏的顽皮小孩,突然从草丛里蹦出来,笑嘻嘻叫道:“哈!我在这里呢!”
可是,清冷的月色下,只有朦朦的巨石、松柏和巍峨地群山,唯独少了柳姐姐修长苗条的身影。
杨秋池嘶声喊着中:“柳姐姐~!你不要走啊~!柳姐姐~!……”
没有回答,清冷的月光依旧照在这短松岗之上,山风呼呼吹拂着,如同柳姐姐的纤纤素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柳姐姐走了,她撇下自己,到底还是走了。
杨秋池感到了胸中撕心裂肺一般地疼痛,一时之间,他是那样的凄苦和无助,无力地跌坐在草地上,跌坐在那块他们曾经温存过的草地上。
这里,仿佛还有柳若冰身体温馨存留,却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杨秋池想哭,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吤凄苦无助地看着群山……
一只素臂抓住了杨秋池的手,是宋芸儿。她问道:“哥,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杨秋池没有反应,整个人已经傻了,两眼直勾勾看着山下。一句话也不说。
宋芸儿被杨秋池的神情吓坏了,她搂住了杨秋池的双肩,将他扳了过来,拼命地摇晃着:“哥~!哥~!我是芸儿啊!你怎么了!?”
杨秋池没说话,眼睛空洞洞的,一回头,直勾勾看着旁边那棵松树,突然猛地挣脱了,跑爬起来。摇晃了两下,扶住了那松树,轻轻抚摸着,说了句:“姐姐,你怎么不要秋池了呢?”
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淋得树干上下都是,软软瘫在了树下。
宋芸儿大叫一声,一把扶住了杨秋池。只见他双目紧闭,嘴角挂着一丝血痕,已经人事不知。
宋芸儿哭着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拼命摇晃着,掐着他的人中,呼唤着他的名字。
南宫雄等护卫已经围拢在杨秋池身边。也惊慌地呼唤着他。
月光透过松树,星星点点洒落在杨秋池的脸上,斑驳一片。
宋芸儿使劲掐着杨秋池的人中,已经慌得不知该怎么是好。
慢慢地,杨秋池苏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是那般地空洞。
宋芸儿知道,这促情况下,一定要让他哭出来,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她捧着杨秋池的脸,流着眼泪门道:“哥~!你要想哭。就哭吧!别闷着啊~!”
也许是宋芸儿地话语起了作用,杨秋池眼睛慢慢恢复了神色,那是一种极度凄苦的神色,眼泪慢慢地从他眼角流淌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宋芸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强忍着,哽咽着,是那样地苦楚和无助。
宋芸儿哭着将他搂进怀里,纤纤素手在杨秋池的后背轻抚着,一边哭一边柔声宽慰着他。
突然,宋芸儿感觉到肩膀上薄薄地衣衫湿漉漉的,用手一抺,粘粘的,好像是血。
宋芸儿将杨秋沁轻轻推开,抓住他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借着月色一看,只见杨秋沁两只手掌鲜血淋漓,衣服也擦破了,前臂、手肘都是鲜血。
原来是杨秋池刚才在崎岖的山道上地几次跌倒,将手臂和手掌划破了,鲜血还在不断涌出,已经迅速粘湿了宋芸儿的手臂、衣袖。
宋芸儿惊慌地颤声道:“哥!你的手受伤了!好多血!”
此刻,杨秋池的神志已经渐渐清醒,可是,胸口的疼痛远远超过了手臂地痛,那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痛。
南宫雄等护卫听到了宋芸儿的惊叫,急忙借着月光大致检查了一下杨秋池手臂的伤口,掏出金创药给杨秋池敷上,撕下衣襟给他裹她伤,说道:“杨大人,你手上的伤口很深,咱们回庵里吧,属下给你治疗。”
杨秋池猛地推开他们,悲声道:“你们走开!”
南宫雄等护卫还从来没见过杨秋池这样过,急忙退了开去,好在杨秋池的伤已经上了锦衣卫最好的金创药,只能等回去再处理伤口。
宋芸儿见杨秋池的眼睛还是很涣散,又是紧张又是心痛,抓住杨秋池的手,抽泣着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哥,你告诉芸儿啊。”
杨秋池没有说话,他双手抱膝,看着月色下静静地远山,想到了柳若冰也喜欢这样抱着双膝看着远山,心中酸楚悲凉,眼泪又禁不住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