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暗叹了缺人才的罗某人开始琢磨弄几个培训的纲要,经济方面的事情他不是很精通,但也有所了解,把印象中的一些概念整理一下扔给杜讷和李轩几个人,想必会有所帮助吧?
只是他这个构想刚刚开头,就到了冬月,给那些新人准备集体婚礼的日子到了,然后紧跟着的就是他与李姌婚礼的筹备期。
按照负责传话的老杜讷的话语,依大唐的民俗惯例,男女婚前一个月内是不得相见的,所有事务都需媒人来负责中间交涉,只是这多年下来,唐人老营的坚持也磨灭了许多,轮到罗开先这位特殊人物的时候,更是不得不做以改变。
只是……好吧,什么都有个只是,眼见婚期不远,只剩了不足半个月的时间,罗某人在这筹备期里面不用做什么,但万事都要配合总是应该的。
于是,没奈何的罗姓长人的本事不顶用了,入乡随俗这个词可不单单是字面意思。
前面的集体婚礼一结束,冬月初四开始,罗开先这新入住的木屋里面就再也没能安静过。
先是一队木匠过来扫场——这是负责打制新婚家具的,然后是一群大脚(这队伍里就没有裹脚的女人)婆子婶子嫂子冲了进来,把罗开先上下左右量了一个遍,还毫无顾忌的大肆评论短长,把个也曾混迹脂粉帐的长人将军摆弄成了红脸关公——这些人是负责给新郎做婚服的……
一拨人走了之后,难得空闲一点的罗某人想去看看准新娘李姌,结果被告知不能见面,被否决的之后还给了个合情不合理的解释,为了今后婚姻的幸福,罗开先这个将主再急迫也得忍着。
忙碌到初七这天,罗开先觉得总算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有一群婆子婶子嫂子带人抬了一只大木桶冲了来,七手八脚甚至没有避讳的把他按进了浴桶里面,然后给他用各种香料混合的水冲洗,顺便给他修面加束发——就是打理干净,检查新郎有没有什么疫病,至于束发,就是要按照传统样式把他那一脑袋披散的头发梳理成发髻。
关于这个,罗开先倒是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让一大堆女人帮忙洗浴可是他从没想过的,说不得又是一阵的不舒服,只是不舒服也得忍着,说不得他还只能在心底嘀咕,这年代的已婚妇人同样彪悍得很。
这还没完,洗漱干净打理利落的罗开先被扯着披挂上了一件新近试制还没全部就绪的红色华丽新郎袍子,然后几个婆子七手八脚按住他就要给他脸上涂上****试妆——这玩意儿可是罗某人实在难以接受的了。
改变脸型化妆执行任务他做过,涂上军用油彩战斗没什么问题,但是让常年户外活动黑脸膛的罗某人试试这厚厚的粉底?
这东西可完全不符合他罗某人的审美观,他一张骨点分明的大黑脸涂上厚厚的粉底,那还有得看吗?估计本来还有点人模样的罗开先,就会变成传说中的巡海夜叉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罗开先是接受不了。
左推右搡,好不容易说服了大队的婆子婶子嫂子,他还是被迫涂上了一层据说有养颜功效的润肤膏,还被勒令待在屋子里不准出去,目的是他那一脸的风霜需要仔细滋养……
这道理就没法讲了。
被勒令留在屋子里的罗开先也没能捞到空闲的时光,许久没怎么露面的老家伙张慎带着几个年轻人进了来——他们是要做示范教导罗开先新婚礼仪的。
这个却是不能少,古典礼仪这东西就是罗开先所缺少的,说不得他顺便把其他各种场合的礼仪也顺便了解了一通。
至于对张家人的那一点心里排斥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当然,这几天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还会思量,这先前还想着培训别人呢,却没想到自己先被教导了一通,倒也算是很有趣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