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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老罗和唐人营以李坦为首的管理层达成了一个合作协议,由老罗提供回归的办法,并在沿途率众保护整个队伍的安全,而唐人营给老罗的报酬是在老罗指定的地点帮助建造一个初始的城池。
这份协议不需要保留在纸面上,完全是口头协议,在这个信誉大于生命的年代,没人会背弃自己的许诺,何况所有协议都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老罗恰好不缺少这个。
就这样,在老罗抵达希尔凡平原半个月之后,唐人营东归的事情正式开始筹备了起来。
几万人的分流与迁徙,即使在工业化的后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在这个时期就更是一个挑战神经的难题。
史书中有记载在战乱年间的流民千里,那实际上不是一种有组织的迁徙,而是被战乱抢占了田地的被迫流浪,期间不只有多少人会在流浪中凄惨的死去,不仅仅是流浪中的颠沛流离,还有被迫迸发的人性的阴暗面,还要面临食物的短缺,那是真正的悲惨世界。
有组织的算得上迁徙的是战争时期的军粮的运输,或者民夫服劳役的徙途,同样是需要巨大消耗才能减少损失的“大项目”,即使是最有效率的行军,也同样风险不小,所以常有“千里奔袭,必蹶上将军”的说法。
后世或者可以用卡车或者火车飞机在几日内迁徙数千里,但是这个时代的交通与安全是个巨大的难题,沿途没有一条完整的路,而且还要考虑渡河或者山川的崎岖,同时又有突厥人这种草原部族横亘在路途上,这是迁徙所必须面对的第一个难题。老罗提供的偏厢车和浮空车恰好可以解决这样的难题,所以才先有杜讷后有李坦的全力支持。
原本李湛和张卢的态度也是支持的,但他们有太多私心了,对此,老罗只能感叹一句可惜了。
作为首要解决的难题,偏厢车和浮空车的详细图纸被老罗拿了出来,当然不出意料的收获了一大堆的赞叹和感叹声。偏厢车的稳定和防止下陷的宽幅U型轮廓车轮,片簧减震结构,四轮车体的动平衡设计,车轴与车体之间的转向托盘设置,所有这些都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亮相,所以不能说唐人工匠们都是土豹子,因为自从铁器开始应用,人类的世界被战争扰乱了太多,同时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工艺始终很简陋,要知道即使是因为没有橡胶而设计用来包裹车轮的软木方案都可以令他们眼前一亮。
浮空车的车厢没什么难度,即使在老罗眼中这个方案很是粗陋,后世也没有同样的玩意儿,但是它的气囊设置,皮索牵引,燃料选用,防火装置等都是让这个时候的人拍案叫绝的东西。他们都知道北面的巴库地下盛产一种味道难闻的石脂,也知道那是可以制作“希腊火”的喷火武器,却从没想过可以灌装用作这样的用途,加热气体来托起物件当车载人,岂不是避免了道路颠簸之苦?
少了几颗牙齿的李坦更是拍案叫好,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年纪难以承受路途的颠簸,有了这种东西,他岂不是可以顺利的回到故乡,还能在入土之前见到祖辈说起的故乡的土地和天空?
大匠李涅和杜讷则是整日整夜抱着图纸不撒手,甚至因为守着图纸晚上休息不好,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就是传家的宝贝!比金山银山都宝贝!”
确实,要知道很多浅显的道理都是共通的,这两套图纸虽然是专门绘制的偏厢车和浮空车,但是其中包含的技术思路就是点燃工匠们智慧的导火索,可以想见,未来回到东方之后,片簧减震一定会被用到别的车子上,宽幅轮子也一定能够得到更多的应用,至于四轮车子这种造型都有可能替代古老的两轮马车。
制作这些东西的材料更是从不缺少,工匠营每年总会接到附近部族的很多订单,自然有各种材料的来源渠道,穿梭在希尔凡平原的各种商队就是材料的搬运工。
既然是唐裔工匠营,自然不会缺少做工的人,事实上这个小城里面几乎每一家都至少有一个擅长不同工艺的工匠,无论平民还是大家。
按照杜讷的说法,整个唐人营,应该可以招集起至少五千熟练的各种工匠,如果有需要,至少还可以召集六千入门级的工匠,以及四千学徒工,即使不那么熟练。这是一个很夸张的比例,几乎等于本地人口的百分之四十了。
余下的另外那些人,多是妇孺或者老人,他们做不来重要的事情,但是完全做一些辅助的轻便的杂务,可以还有是喜欢种田的农民——本地的农田虽然不多,但是华人的习性总还是喜欢在农田里种些什么。
唐人营内部将组建一个联合工坊,并且分成了几个不同的部分,用类似流水线的方法来制作复杂的零件,最后再综合组装。他们并不是像明朝工匠做火铳那样没有统一的规格,而是很类似秦时的操作规范,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度量衡,这是唐人营之所以没有被解散的根本原因——他们可以给统治者批量快速的提供必需品。拆散了唐人工匠营就不会再有这样的能力,这是李家掌控的核心秘密,也是裴卫两家上蹿下跳的原因,因为裴卫两家只是涉及采买和销售,从来不曾了解过生产程序。
确定了回归的方案,接下来就是人员的组织和调度,这是唯一还能令人庆幸的。本地的唐人后裔基本都是昔年工匠营的后人,都还保持着军人的底蕴,当然这里面也有百年间融入的西方工匠,还有嫁给唐人的不同部族的女人,不过按照这个时代和地区的特性,他们同样有迁徙的习性,而不像传统的华人那样贪恋土地,所以总体来说这个数万人的群体实际上是个半军事化的群落。
这样一个沿袭了军伍传统,又接纳了迁徙民俗的群落,组织起来并不难。
实际上自从东归的消息传开之后,本地唐裔的热情一下子迸发了出来,即使融入这个群体的希腊人、波斯人还有亚美尼亚人等其他种族也同样兴致勃勃,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关于东方的传说向来是神秘而富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