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内,播放着舒缓的音乐。
邢克难得一身正装,还抹了发蜡,像模像样地戴上了一副金边眼镜,一改酒吧里匪气十足的模样。
“凌女士,你向我方当事人提出私下见面,请您表明您的来意。”
坐在邢克对面的,正是最近被舆论压制得焦头烂额的凌霄,她甚至没有带经纪人,一个人约了当初那名受害学生的家长。
“我说得是私下和解,就我和她,律师不用在场。”凌霄推了推墨镜,还摆出了一副姿态。
她打量了一眼坐在邢克旁边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自以为时髦实则不过是赶潮流的乱搭,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直转,一看就是贪心的面相。
“您是小美的母亲是吧,小美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当初我也提过可以赔钱,是你们自己不接受,当然现在依旧可以用钱解决,而且数目只会比当年多得多。”
一听到钱,女人的眼睛便亮了,脱口而出,“你能赔多少?”
说完才后知后觉似的,又直起腰来,“我的律师必须在场,说你的价吧。”
和三人的位置隔了一些距离,黎米看着那学生家长的模样微微皱眉,“不是说当年那名受害学生的家长坚持要打官司,不接受赔偿,最后被凌霄动用关系弄得人财两空吗,怎么现在是这样?”
“那不是学生的亲生母亲,是继母。”隋言坐在黎米对面,喝了一口咖啡,“当初受害学生母亲坚持要凌霄公开道歉并且永不从事音乐培训行业,凌霄家里人不仅抹平了官司,还让学生父亲丢了工作。她亲生母亲最后是病故的。”
虽然继母并非如同童话中一般都那样用心险恶,但眼前这位显然更看重赔款。
看出来黎米的担心,隋言添言道:“你放心,邢克是政法大学毕业的,家里也一直从事的司法行业,不会让那位继母坏事。”
黎米闻言又看了一眼浑身散发着禁欲气质的邢克,心道是人不可貌相,还以为他怎么也得是个体校毕业生。
位置原因,邢克可以看见黎米和隋言两人的座位,他看见黎米投来的目光,借着推眼镜的遮掩,冲黎米眨了眨眼,一瞬间原形毕露。
“专业和人品,显然没有直接关联。”被迫看到这油腻一幕的隋言,面无表情地吐槽了一句。
凌霄开的价格确实很高,要求也很简单,私了让学生家长撤诉,并且保证永远不追诉这件事。
邢克抢在继母张嘴前开口,“我方当事人想要的,除了正常赔款,还有公开道歉,这是不可更改的。”
在“不可更改”四个字上下了重音,让心动得不得了的继母勉强拉回一点神智,勉强附和道,“对,必须跟我女儿道歉。钱也不能少,一个子都不能!”
要是平时,被人这么咄咄逼人,凌霄早翻脸了。
可现在她的事业受到重创,不摆平这件事无异于毁了她的职业生涯,甚至还要受大众唾骂,她无论如何也只能忍气吞声。
“钱可以再谈,道歉我可以私下当面给她道歉。”
邢克微笑着摇了摇头,“抱歉,道歉必须公开。如果您只是提出这些,我想我们的谈话可以到此结束了。”
说完邢克便站起身来,先让继母走,然后紧随其后离开了咖啡厅。
凌霄没压住怒火,狠狠地推了一把桌子,咖啡撒了一地,“那女人明明就贪财,到底为什么要坚持公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