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探前身子,有些鄙夷地和余拾说:“咱这位顶头上司根本不会查案,还是抓紧时间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吧。”
李易这边招呼大家进了屋子,挨个询问记录,似乎把重心都放在了目击人身上。
刘光却带着余拾几个新来的年轻人看住尸体。
“伤口痕迹分析,有类似凶兽撕咬”
“死者腿下方伤口尚未结痂未干,初步排查应该死了不到半天。”
刘光轻描淡写几笔,就将尸状点评完,随后眼睛时不时瞄向白夫人。
跟班连忙接上:“师傅我懂,不排除妻杀的可能性。”
“嘿,我说你这狗脑袋咋不开窍呢!”
刘光一巴掌打在说话那人的后脑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小娘子了。”
“比起勾栏那种地方的下三滥货不知好多少。”
刘光舔舔嘴,手不知觉伸入裤兜里,习惯性掏裆。
余拾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小声道:“他身上有股香烛味。”
别人或许闻不出来,他可不一样。
余拾小的时候,父母刚离逝,家里房子就被远方大伯收走,孤身被赶出家门。那年大雪,小镇里大多家无余粮,都不敢收留他,他一个人就在那破旧的城隍庙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长达五年之久,对于庙里的味道,他在熟悉不过。
余拾无意间抬头,看到站在门内外的一些人,大多都是白家的亲戚及旁系。
这些人里面,有人失望,有人讥讽,有人无所事事,有人表情玩味,各不相同,仿佛死者与他们毫无相关。
这时候有两个穿着破烂,面带饥色,一大一小的道士闯进门来。
“有邪祟,小镇不敬神灵,故而上天降下灾祸。”
“你们放开我。”
“……”
道士一边喊叫,一边想要挣开衙役们的束缚。
道士被两个武力高强的衙役羁押在墙角,无法动弹。
不过没等李易询问,道士已经是主动开口解释道:“小道,从外地而来,路过小镇,发现此地血光冲天,定是有人冒犯了神灵,引得如此灾祸啊!”
余拾恍然。
老道士是在说最近许家新郎暴毙和白老三事件都是有关联的,而且是被上天恶意降下的惩罚。
这说法未免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同时这老道的身份本身就值得怀疑。
李易走上前问:“依你看,此案应该如何了结?”
老道摇摇头,回头看看自己的徒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呵,招摇撞骗竟然都找到我身上来了。”
李易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既然如此,来人把他们按妨碍公务为由,关进牢里,没我命令不得放出来。”
“不要啊!大人。”
老道士被人拖拽着出去,一边哀嚎,一边还想狡辩,可他哪里是身强体壮的衙役的对手,不出一会儿便没了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老道士出现地很突兀,但是提出的想法却深入人心,毕竟扯鬼神这玩意,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封锁现场,没查出案情前,除办案人员,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李易大手一挥,宣誓着自己的指挥权,便匆忙离开现场。
这是快班办案的潜规则之一,侦查这种繁琐事情是不用长官亲自出马的,这种时候是留给下面的人忙碌,等到出现线索再统一上报长官。
不出意外的话,李易已经在直奔勾栏听戏,观赏蹴鞠的路上了,大伙都心知肚明。
众人平时皆有分工,审讯白老三身边人员,回归案发现场,以及记录死状……
“刘大哥,死者脚底发现大量泥印。”
有人匆匆来跑来报告,由于表面上的顶头上司李易的离开,这里的指挥权不知不觉间由辈分最大的刘光掌管。
刘光带着余拾等人重新折回原地,看见了白老三尸体脚上确实沾有大量黄泥,成色偏暗沉。
“是河泥。”
刘光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众人纷纷投来钦佩的目光。
看来死者临死前走过河边,可是刘老三身边仆人却没有说过这件事,难道他是一个人跑到那里去的吗?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余拾也觉得奇怪,这个小镇就只有一条河,叫流沙河在南边,末流汇入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