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说照顾我跟娘亲?不稀罕,我一个照顾好娘亲也就够了!”桓郎的手上用力,反手握住,他身量不高,踏着云,才能与鸣玉齐平对视,“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
他现在只要向左用力,横切一刀,鸣玉的胸口就会被他割开。
鸣玉似乎支撑不住,左脚当先一软,跪倒在地上,一手用力撑在地面之上,他强撑着,努力着想要挤出一个笑,可是胸口里着实牵动着疼痛,只能喘息着,“桓郎,你若杀了我,黑甲精骑,便会踏破临渊,你姐姐想要的是魔能够同仙一样存在于三界之中,你想让三界永远都处于混战之中?”
桓郎的手用力,寒冰剑的剑身望着鸣玉的身体里戳的更进去了一些。
鸣玉忽然间一手抓住了桓郎的手,用力握住,向前一推,寒冰剑的剑身彻底没入了鸣玉的身体里面。
血如泉涌,快速浸湿了鸣玉的玄色衣袍,从两人的脚下蔓延出来。
桓郎已然怔住了。
他如何能想到鸣玉会这般行事。
“别动。”
鸣玉趁着他发怔的时候,忽然间将桓郎抱住了,他的呼吸如火,虚弱却滚烫。
桓郎听见鸣玉的声音带着笑意,“孩子,父君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了你。”
父君……
桓郎彻底僵住。
他从来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尧月,却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父亲。
他心里曾经想过鸣玉会不会就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尧月这样恨鸣玉,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自己的父亲呢?
“我没能护你们母子周全。”
有温热低落到桓郎的脖颈中。
大概是血吧。
虽然那只有一滴。
“黑甲精骑,我交给你。”
“不,我不要!”
桓郎忍不住推开了鸣玉,只不过是手上微微用力,鸣玉就被推翻,一手及时地撑住了地面,才没有倒在地面上。
他的脸色几近透明,紫色重瞳居然都变为了普通的墨色,“你不能不要,如果,如果,我,我死了,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九天是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桓郎腾地一下站起来,空濛山色的眸子里满是怒火,他的心底莫名有一种恐惧,他何时见过这样虚弱的鸣玉。
他不知道鸣玉的血能流多少,已经将他周身的地面全部染红,血液所流过之处,花花草草,尽数枯萎,像是被烧焦了一样,化作了一堆堆的灰烬。
“我,我不要!这是你欠我们的,你自己来还!”
桓郎怒吼一声,转身,拔脚就跑,还没有跑出十步,忽然感觉到一烫,那热度似乎锥心刺骨,令他痛苦地只想要躺下,蜷缩起来。
————————————
十日之后。
桓郎独自一人徘徊在香雪海外,远远地瞧见了言欢跟尧月从里面出来了,立马跑开了。
言欢眼尖,看清了那个跑过去的身影是谁,尧月却没有,眉头一皱,只当是哪个不懂规矩的侍从,跑到了香雪海外面来窥探。
“欢儿,着人将那个影子给抓回来。”
“姑姑,不用了,那是桓郎。”
尧月诧异,“他来香雪海外面干什么?这孩子,莫不是还想着杀鸣玉?若是鸣玉真死了,那些围在临渊门口的黑甲精骑,立马就会由守变攻。为了大局着想,鸣玉暂时还不能杀。”
暂时不能杀……
那就是说以后有机会了,还是会杀吗?
言欢点点头,“那孩子,近日里怕是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竟是连我要躲着了。”
两人一起出了香雪海,设下了禁术,防止有人进入。
言欢将尧月送到雪魂殿门口的时候,尧月忽然间说了一句话,“你说桓郎这孩子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个性,怎么对着鸣玉,自从见到就喊打喊杀?”
言欢眉眼一跳,附和道,“欢儿也觉得奇怪呢。”
尧月扫了一眼言欢,转了话题,“你同妃君可还好?他待你如何?”
言欢眉眼淡然,唇边的笑意不浓不淡,“他很好,温柔不说,还很细心。”
尧月坐在殿中的榻上,忽然间想到自己有一样东西好像落在了香雪海。她又一个人折了回去。香雪海是临渊里的一处别院,位置偏远,极为安静,适合养伤。
鸣玉就在里面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