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的第一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了序幕,作为门户的军镇的西沣镇在一个时辰之内便被攻破的消息也眨眼间便传遍了整个冀州乃至京畿地带,一时间整个
冀州人心惶惶。而就在冀州所有人将视线集中在了冀州南边的这只人数不多却凶悍的骑兵的时候,一支人数不足一千的精锐兵甲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并州东北方向,沿着一条人迹
罕至的羊肠小道进入了冀州境内,绕过了冀州边境上的几大重兵把守的军镇,直插到了冀州腹地。
位于冀州中心地带的一处丘陵地带上,这支人数不多的轻骑军旅停在了路边稀疏的密林之中。
甲士们开始就地休整,斥候迅速飞奔而出,开始在四周警戒,而为首的几名军官则是聚在了一处不算高的丘陵之上,摊开一张地图议论起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身披精致甲胄,一张白皙的脸庞上透着些许阴沉。此人便是在司州之战中以三千精锐骑兵直接打穿了五千余名拦截敌军的周
庆安,而这支骑兵军甲无一例外都是自己从殇州带出来的老底子,个个精明而又善战。“再往西,就是司丰镇,也是一座军镇。不过因为不是在边境地带,所以驻扎人马也就不过一千出头,而且其中的骑兵和步卒各占一半,战力如何现在还是未知。
”
林新师捧着一叠谍报,伸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点,缓缓呼出一口白雾道。站在林新师身边的周庆安低着头看着这座位于地图上的军镇,皱了皱眉头,摇头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不出意外位于冀州南端的西沣镇已经被攻下来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山字营以及虎啸营的挥师北上,而司丰镇作为北上的必经之路肯定会加派人马的,现在就是看谁先能入驻这座坚固的军镇了。”林新师点了点头,道:“现在就是在抢时间,攻下司丰镇是不难,可是接下来的守城肯定会成为一大难事,咱们只有一千人。而山字营若是以最快的速度北上的话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而咱们后续的援兵如果不被阻截的话,至少也需要一天的时间抵达,所以这两天的时间里,咱们绝对不能丢了司丰镇,要不然就前功尽弃
了。”
一向都显得放荡不羁的周庆安抬起头,呼出一口白雾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道:“就看谁能扛得住了。”
林新师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周将军,咱们这次可真的挑了一块硬骨头啊。”
周庆安笑了笑,轻声道:“怕了?”林新师轻轻摇头,道:“怕倒是不怕,我林新师自从跟了当家的一来,就没想着有好下场,早死晚死都一样,就看怎么个死法了。只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将
军会这般拼命。”接下来林新师没敢说,周庆安却心知肚明。因为陈天泽只是给自己了一条出路,给了银子给了兵器,却从来都有真正意义上主动去拉拢过周庆安,甚至连一个起
码的承诺都未曾有过。而对于周庆安也好,林新师也罢,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才能和智慧都极为出彩的角色,放在任何地方都肯定会被重视。陈大人是厉害,一出面就让纷乱的殇州迅速整合起来,几大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豪门世族如今见到了黄昏城堡的人都如同过街的老鼠一般,可周庆安不一样啊,周庆安从来都不是那种愿意屈居人下的人啊,
为何如今敢带着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数千人马北上,还主动争取了一个注定会损失极为严重甚至可能丢了性命的苦差事。
周庆安只是笑了笑,摇头道:“很多事情说不清楚,但是就觉得这么做是对的。”
林新师无奈的笑了笑。“打下冀州,一切自有分晓,在这之前咱们都好好活着。”周庆安莫名其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而也就是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对话,却在数十年后整个神圣帝国都
知道了这座不起眼的丘陵,让整个神圣帝国的历史都铭记了这一天。
休整过后,这支骑兵军旅开始迅速整顿集结,以极快的速度向西奔去。一个时辰后,位于冀州中部最为不起眼的小小军镇外出现了一标斥候,引发了整个司丰镇的哗然。简单的商讨之后,司丰镇驻守的校尉决定先虚张声势,一口气
派出了所有的轻骑前往追赶截杀这支深入冀州腹地不知死活的敌军斥候,与此同时一标在司丰镇最为精锐的斥候悄然从北门出城,然后飞速奔向后方传递情报。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仅仅是半柱香后,派出去的五百司丰镇骑兵就被人给包了饺子,直接被悉数歼灭。
而与此同时,林新师更是带着数百彪悍轻骑绕到了司丰镇的北边,截住了那支刚刚才离开城池的敌军斥候,如出一辙的被悉数斩杀。
而后,便是攻城。
雄壮和坚固程度远远不如冀州南段西沣镇的司丰镇在坚持了半个钟头之后便被彻底攻破,然后迅速断绝了与冀州其他地方的联系,自此成为一座隐匿的城镇。五百守城步卒对上一千精锐骑兵,依靠着这座城池,按理说本该不会被如此轻而易举的攻破,只可惜攻城的周庆安用了和陈天泽攻破西沣镇一模一样的法子,率先带着几名修为不俗的高手突入城池,一口气便直接屠杀了近百名敌军步卒后,打开了城门,让虎视眈眈守在城外的骑兵一路狂奔入城,而后便是如同狼群进入
羊群一样一面倒的惨烈屠杀。
城破之后,脸色微微泛白的周庆安站在城南的城头之上,眯着眼睛向南眺望。
快一些吧。
——山字营率先进入冀州之后迅速引起了多方面的重视,冀州毕竟是帝国军备最为严密的州府,很快便有三支人数均在千余人的精锐骑兵从两侧军镇之中被抽调出来
,奔赴了山字营北上的必经之路上,而后设立了一条堪称严密的防线,就等这只孤军北上的军旅钻进网里了。
而与此同时,帝国北端的京畿地带也终于出现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危机感。作为统帅京畿地带以南的征南大将军赵宣武突然被军部革职,原因不详却堪称一撸到底,从堂堂的正三品征南大将军直接被贬为平民。这位昔日辉煌无比的赵宣
武将军还未走出军部,就被人当场卸了铠甲,收回了那枚执掌近万人的征南大军的虎符,一时间整个帝都都为之骇然。
天色放晴,可北方的天气依旧严寒。原本平日里访客络绎不绝的征南大将军的宅邸如今称得上是门可罗雀,冷请无比,而如今已经沦为为一介平民的赵宣武自从那一日护符被收回之后,便一直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