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不同于刚才,此刻的集市上,却突兀的出现了一百名身披甲胄的甲士,不同于神圣帝国的寻常甲士所披的牛皮甲胄,这些甲士所披的甲胄是清一色的铁链鳞甲,手持的武器也都是清一色制式弯刀,这种装备,只有在神圣帝国最为拔尖的几只军旅之中才会拥有,足以见得这个王冲是何等的财大气粗。
数百甲士中间簇拥着一名年过五十的男子,并未披甲,只是佩着一柄大刀,却显得杀意凛然。
陈天泽自始至终都没有起身,只是坐在凳子上,抱着那个已经沉沉睡去的桑榆,眯着眼睛盯着那个站在人群之中的王冲。
“阁下到底是何人,竟敢杀我的干儿子?”王冲怒气冲冲的喝道。
那原本在地上翻滚呜咽的胖子早已经没了动静,原因是陈天泽嫌弃这货呜咽个不停,生怕吵到桑榆,所以便单手一挥,一记手刀直接断了这家伙的气机,依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阁下为何不说话?难不成在等什么人?告诉你,无论阁下是谁,老夫都要为我这儿子讨一个公道!”见陈天泽不说话,王冲继续喝道。
陈天泽白了他一眼,慵懒道:“我说,我都杀了你儿子了,你还在这里跟我废这么多话干嘛?难不成我是你老子?”
此言一出,王冲直接陷入暴怒中。
一挥手,一列精装的甲士出列,哗啦啦的抽出佩刀,作势就要冲锋。
陈天泽扑哧一笑,轻声道:“制式佩刀,鳞甲,这可是神圣帝部最精锐的军旅才有权配备的,民间禁止使用,你胆子倒也不小,这等诛九族的大罪你担得起?”
王冲神色一凛,却没有制止前冲的甲士。只是冷眼看着陈天泽,额头青筋暴起。
数十名甲士发起第一波冲锋,挥动着手中的武器直接扑向陈天泽,而紧跟着又有数十人出列,开始发起冲锋,不出意料,第三波人马即将出列。
这是帝甲对付江湖武夫最为常见的一种手段,以命换命,如同潮水般汹涌不绝,若是寻常武夫,对上这种阵营迟早会耗尽体内气机,然后被一波一波的甲士穿透身体。可若是对上修为高的武夫,冲锋的甲士人数则会相对多一些,一次百人到千人不等,配合箭矢以及各类武道高手偷袭,想不死都难。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陈天泽,人数太少。
陈天泽始终没有起身,只是单手一抬,猛然挥下。
只见一道无形的巨浪直接将石板铺成的地面掀起,整块整块的巨大石块如同雪花一般飘落,直接砸在了人群之中。
人仰马翻!
前两拨冲击的甲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巨大的石块砸下,死的死伤的伤,无一人能够站起来。
王冲神色大惊,直接挥手制止了第三波前冲的甲士,犹豫了片刻,抱拳冷声道:“这位侠士修为不俗,我王冲自认为不能将侠士怎样,不知何处得罪侠士,还希望侠士能够直言不讳,让王冲好明白何处得罪了侠士?”
同为修武之人,王冲虽说自认为本事不俗,却也只是活了一把年纪才勉强越进了脱胎境,而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再不济也比自己修为高上不少。毕竟这并不起身,却只是一挥手便能用罡气掀起石板的行径自己做不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要懂得低头,能屈能伸。
“给你带话的那两人怎么告诉你的?”陈天泽转过头,低头看了一眼依旧熟睡的桑榆,轻声道。
王冲愣了一下,原本自己是在房间里练就功法,却被两个不长眼的奴才闯了进来,哭哭啼啼的诉说着自己的干儿子如何被人断了手,割了舌头,有说那黑衣人如何如何凶残,竟然祸害了数十名手下的残忍行径,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什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话。
自己这才勃然大怒的带着所有精锐甲士前来,不曾想一动手就被人给制住了。至于那两人说了什么?王冲思量了半天,猛然记起,那两仆人最后的一句话是说这位黑衣人让自己前来收尸!
一念至此,王冲猛然醒悟,急忙抱拳道:“是王冲无礼了。”
看着干儿子的尸体,王冲却没有丝毫的伤感,这样的干儿子,王冲膝下不算多,却绝对不算少。对自己来说,这些人无非就是帮自己争名头以及敛财的工具而已,他亲爹亲娘都未必会认,有怎么会在意这个小小的干儿子。
想明白之后,王冲这才挥挥手,命令甲士将地上的尸体拖走,然后还想说话,陈天泽摆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王冲只好闭嘴,带着甲士灰溜溜的离开。
仅仅是一瞬间啊,二十名甲士便死的死伤的伤,王冲肉疼啊。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损失了而是甲士对于王冲来说虽然肉疼,可不至于伤筋动骨,只要这个不知姓名的侠士不痛下杀手,那么一切都好说。
毕竟看到刚刚那一幕,王冲很清楚,若是这年轻人真想杀人,恐怕自己早死了。
眼见王冲灰溜溜的离开,陈天泽也不再逗留,只是轻轻起身,怀中还抱着那个尚在熟睡之中的桑榆,轻轻的向那件酒楼走去。
路边依稀还能看见几个偷偷溜着看的脑袋躲在不远处,紧张兮兮的看着这位一步都没动却吓走了王冲的年轻大侠,神色有敬畏也有慌张。
走在路上的陈天泽不禁苦笑一声,莫名的想起了那个嚷嚷着要当大侠穆孝天,估摸着要是被他看到这一幕,又要酸溜溜的腹诽一句狗日的大侠了吧?
“老子可不是啥经世济民的大侠啊。”陈天泽轻轻呢喃一声,继续前行。
就在此时,一个柔弱的身体急匆匆的跑到自己面前,扑通一下跪下,泪流满面的哽咽道:“大侠救命!”
陈天泽一阵错愕,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乌鸦嘴啊乌鸦嘴,怕啥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