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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孜像被大棒子劈头重击了一下,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住,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罗小虎很不落忍,暗暗有点后悔,他本不是多事的人,但事关田孜他总忍不住越界。
他说:“周律师要和陈宝珠订婚了,差不多半个城市有点脸面的人都收到了邀请,我朋友也收到了。我想了又想,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你没事吧?”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呢?”
田孜脸色苍白,却还在逞强。
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没有陈宝珠还有李宝珠,赵宝珠,王宝珠,她明白的,可为什么心还撕裂一般地疼?
也许是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陈宝珠,那个当众羞辱她打她一个耳光的陈宝珠,天下有本事的大小姐都死光了吗?非娶她不可?
哦,对了,周子非之前说陈宝珠的爸爸根本看不上他,估计能娶她已经是他祖宗十八代坟上冒了青烟了,哪里还敢挑剔?
田孜觉得自己像个小人,竟然用最恶毒的想法揣测她曾经装在心尖尖上的那个男人,那个清风朗月一样儒雅的男人。
可怪她吗?不多久他还半夜打电话给她,一副没她就生无可恋的样子,那会儿她虽然用理智管住了自己,但一颗心还浸在他那几句缠绵的话里。
现在他说翻就把这一页翻过去了,比翻书还快!
她脸色变了又变,阵红阵白,突然问:“小虎,你能想办法带我进去吗?”
啊?罗小虎意外:何必呢?
他劝她:“田姐,我今天多这一嘴也是想你往前看,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知道,”
田孜点头:“我就是想亲眼看一看。”
声音低低的,飘忽不定。
罗小虎脸上有些为难。
田孜突然清醒过来了,心想,咳,他也难做,何必难为人家呢?!
她说:“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说完翻身上车就走,可她的车像喝醉了一样,刚走一小段,就连扭了好几下,差点撞到绿化带上。
罗小虎出了一头冷汗,赶紧追过去,说:“田姐,你别着急,我来想想办法。”
田孜用脚点着地,看着他,眼中焕发出异样的光芒。
她笑一笑,说:“小虎,谢谢你,这件事姐记心里了。放心,我静静地去,悄悄地走,绝不给你添麻烦。”
她语气里的平静让罗小虎心惊,不由地嘟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句话在在三月的风飘来荡去,田孜却没有听到,她已经骑着车走了,背挺得直直的,力量仿佛又回到了她娇弱的身体里。
有时候罗小虎会忍不住纳闷,她一个弱女子,哪来的这么大劲儿对抗这个恶意满满的世界?
周子非的订婚宴会办得非常隆重,陈宝珠她爸不好出面,由她一个做生意的表哥帮着张罗。
场地布置酒宴都是最顶级最奢华的,各行各业有点脸面的人都来了,拱着手道贺,把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大厅挤得满满当当,喜气洋洋。
周子非穿着笔挺的西装,春风满面,器宇轩昂。
陈宝珠盘了个低低的发髻,穿着红色的丝绒旗袍,下摆停在膝盖那里,是一种新中式设计,女人的柔美里带着青春的气息。
此刻她正一脸娇羞地依偎在周子非旁边,完不见当日的跋扈。
俩人站在台上,怎么看怎么是一对璧人,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周子非这下算是一步登天了,至少比别人少奋斗二十年。
台下酸溜溜的人不计其数,却都只能摁在心里,一律对他笑脸相迎,今非昔比,这个人他们再得罪不起。
新人致感谢辞,有人起哄让他们亲一个,台下的人鼓掌起哄,气氛异常热烈。
周子非浅浅地笑,眼神温柔,一眨不眨看着陈宝珠,就像在看世上最稀有的珍宝。
陈宝珠不好意思地垂下粉颈,他慢慢地附身过去。
下面爆发出一阵叫好声,还有更响的掌声,差点把屋檐给掀翻了。
何川“哐”一声扔下酒杯,莫名一阵烦躁。
陈宝珠记仇着呢,他并没有接到邀请,但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他还是想办法来了。
周子非台上柔情款款的样子让他有些作呕,又替田孜不值,多亏她不在现场,要不就她那脾气,得气晕过去。
田孜旁边的罗小虎也有些坐立不安,田孜除了脸色苍白一点,看上去异常的平静。如果不是亲眼看过他俩曾经目中无人的浓情蜜意,罗小虎还以为这个事儿在她心里已经过去了。
田孜的手指不停地颤抖,忍不住握成拳头,放到桌布下的膝盖上。
有些事情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则是另外一种热辣辣的刺激。
醉后打电话给她的那个周子非和台上那个温柔多情的男人仿佛不是一个人,以前的事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视幻听,在这场荒唐的爱情电影里,她还没有出场就输了,连名字都不配有。
何川发脾气:“我点的鲅鱼馅饺子怎么还没到?”
旁边的小陈赶紧弹起来:“我去催催,老大,人家菜单里没这个,现做可不就费点劲儿。”
他像踩着风火轮一样急急而去,唯恐晚一点这个阎王把桌子掀了,他那一张脸已经阴得都能拧出水来了。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搭在了何川的肩上,旁边的长发美女娇滴滴地说:“何大哥今天心情不好吗?我陪你喝一个!”
她举起杯子送到何川唇边,何川似有若无地沾了沾,突发奇想,问道:“你觉得台上那男的帅不?和我比怎样?”
美女还没说话,旁边有兄弟“嗤”地一笑:“谁敢拿他和你相提并论啊,一个吃软饭的!”
语气傲慢而轻蔑。
说话人是他的发小,身家雄厚,自小和何川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