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书中就有关于剑道之法的记载:静坐要最初还虚,不还虚不能见本性,丹道须仰呼吸之功,使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静而悉化……
“最初还虚”意为初生之时未受俗染,天真烂漫的婴儿状态,又如胎儿,或许能归以前的腹中胎儿状态属一种不生不死,无觉、天真的境界“天心”,由此静坐将得道即“开悟”。
科学热江物质文明跃进之今天,回想二千五百年前的老子,对生命能量恣谢想像力之强,而今日的量子物理学,也开始初步涉及这些高深的宇宙知识,从而证实了中国古代人以哲学予言物理之深。
只有无知的人,才会狭隘自己的眼光,桎梏自己的思想,结果看不到近在眼前的真理。
儒学的《大学》书中亦有“致知在格物”之理念,而儒学本身也并非排斥技术进步。许多人总喜欢拿“奇yin技巧”说事,可实际上,技术工作者在任何的政治体制下,地位和利益都不高。
而且纵观古代的东方和西方,中国的技术发展一直走在世界的前列,甚至连能够与之并列的国家或者文明,一个都没有。
也就是建奴入关开始,华夏才陷入了一种奴隶制体系中,开始全面落后于诸国文明,技术上再也没有取得领先的地位。
而中国的武术,也是从那时开始,沦为街头卖艺的性质。包括曾经被贵族们视为精神象征的剑道,也明珠蒙尘,唯有日本人还在坚持。
在中国古代,被贵族和士族所推崇的剑道,不是日本那种单纯的杀戮技巧,而是包含了“道”在内,是顺天理、合自然的。
所以练剑得道者,可超越时空之限,死生之念。
在这一点上,同样是道门先贤的庄子,见解尤为深刻。
庄子是楚国人,在墨子五十年之後和孟子略同时代,并且亦以剑道闻名于世。
所着剑篇中提到:夫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後之以发,先之以……
这就是剑术技法运用之心得,在互相争斗生死之关头,动作绝对不能迟滞落後,即“刀摇敌头落”、“白刃一闪,身首异处”,然后“剑斩已鞘中”。
利用迅猛的速度,使得人眼难以反应,而一招制敌,这种剑术精要,至今仍是剑法实际应用的要诀。
庄子在老子之後,以宇宙之能量叫之为“道”,而能量之细小拟近零之量子,即称“虚无”之大。
庄子刻意篇中:吹向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为寿而已。古之真人其息深以踵,众人之息以喉。
这就是主张静坐中之呼吸须将污浊的废气吐出轻缓地吸满新鲜的空气,充满至体内深处,行深呼吸有若以脚踵呼吸一样线长细密,可如熊如鸟般保持身体机能旺盛,达成长寿之目的。
以後倘有“武艺至于极境,能拒敌于未料之时,盖如静坐之功,丹田之气始动,心中神意已知”,亦有“因灵根动心老武艺也,养灵根静心者修道也”等文献传承下来。
这就是从根本上承认静坐对剑道修练之益处,虽然连飞逸本身还没有涉及通过冥想和打坐来凝聚自己的精气神这个领域,可是他却也从张岳丘身上看到了相类似的技巧。
冥想和打坐,如果掌握了真正的要诀,确实可以提升人体潜能,甚至催发出各种看似不可思议的威能出来。
在这一点上,不少文明都有涉猎,并非是华夏文明所专有。
但其他文明的冥想,大多都涉及宗教和神学,这就脱离了原本的真意。唯有华夏的玄门道宗,讲究凭依自我之心灵,而超越于物质的局限。
提到剑道,不得不说一下兵家圣贤孙子,他生于春秋时代之齐国,其剑道精神中国最早的兵法家,提起“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孙子本人是吴王阖卢之名将,征楚胁齐、晋,奉吴王称霸。
史记中有孙武传、为武书,分十叁篇“始计、作战、谋攻、军形、兵势、虚实、军争、九变、行军、地形、九地、火攻、用间”等兵法的核心思想。
孙子集当时的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成为军用,系一兵法之名着。
其军争篇中有“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後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也。”
这就符合剑法的精髓,与庄子对剑术的应用阐述基本相似,都是因势利导,克敌制胜。
即示敌人以迂远,敌意已怠。复诱敌人以利,使敌心不专。待敌对吾不专时,虽在後人发,但我们可先制敌人之要害。
又谋略战中有:不用向导者,不能得地利。
意思即不能任用敌方乡人为我导军者,不能得道路之方便。
孙子提倡“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者也”,这就是指诈骗敌人使其不知我本情,方能立胜。因此我们须以分或合惑敌人,在变幻无常中量敌可击即击,仍可取胜。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
在孙子兵法中,这就是言明使兵之移动要如疾风一样迅速,击敌之虚,行军排列如林之森然不乱。
攻入敌国时,势如猛火燎原,只有前进,不可有往复。
驻军时不信敌诱,须安固如山,如元云蔽天,阵容幽隐莫测。
出击如雷,闪迅不及避。
攻敌制胜後进而抄乡,兵分数道预防不测。
得手敌地,必须郭度所据地利,分兵守利。
待量确知敌情之後,始能下令动战。
如上先知作战之远近,迂直者可胜,此为军争之法也。
这既是兵法,也是剑法,对人和对国,有时候也是一样的。
在孙子兵法之“始计”篇中有:经之以五校之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叁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孙子兵法中提出: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民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并且认为“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这五校之计中的第一条之“道”说的是道德,战时以武道精神即“仁义”为管道,可使上下一致,同生死,民亦不畏危。
而作用在剑客身上,就是要让其明悟,剑可杀人,但不可滥杀无辜。持剑而心存公义,则剑势雄浑,如有神助。
战国诸子中,真正的剑客达人应该是墨子本人,他的著书中关于剑道精神的内容有七十一篇之多。
现存有六十三篇,有关兵法之二十篇中,有记号令、典范、技击、攻守、战术等。
但技击遗失未传,汉朝以前儒家和墨家是思想界的二大势力。墨子否定宿命论,倡导“博爱重义”,反对世袭制的贵族制度,批评儒家过份重仪式,轻忽实际行动。
墨家以严格纪律著称,是一个准军事化组织,内部提倡绝对服从,视死如归的实践行动主义,结果形成任侠性的集团。
唯能成功不得失败之奋斗精神,留下不少的壮烈事迹。失败时自尽谢罪以祈万古流芳之敢死精神,後世剑客尊奉墨子为武圣。
可以说,墨子既是一个大学问家,又是一个古代的技术工作者,同时还是一个顶尖剑客。
剑道起源于中国,如今却流亡于日本,连飞逸和张岳丘这样的人,都希望复兴这一门记忆,重现昔日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