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路空一体,步坦炮协同等方面,想象一下吧,这种新的作战样式一旦发挥出各自的威力,将是一种立体化的效果,其威力必然成倍地增长。”
“是啊。”寺田雅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梦呓般地自语我们只是在理论上讲了讲,而苏军却已经在实战之中做出尝试。棋差一招啊……”
“寺田大佐,七师团的部队已经调出两个步兵联队,六个速射炮中队,两个装甲车中队。二十八联队又调走梶川少佐的加强大队一千五百人,现在只有二十六联队的四千一百人。”圆田试探着问寺田雅雄,言外之意是不能全部调光吧,总不能让我成个光杆司令吧。
“不好意思,将军。”寺田雅雄也难为情地一低头,颇为理解地说第二十六联队是一定要调走,至于二十八联队的两个大队嘛……我看这样好不好,将军就以抗联部队不断袭击富拉尔基江桥为由,留下这两个大队围剿李兆麟的抗联部队,保卫江桥。江桥是中东铁路的咽喉,是我们向诺门罕运输的唯一通道,它的重要性是不需要解释的。”
“那么就谢谢寺田君了。”圆田中将感激地说。
“还有一点要说明一下,我们可否让参战的联队把军旗留下?”片山少将补充道。
寺田雅雄听了一愣,狐疑困惑的目光瞅向圆田中将,见对方肯定似的点了点头,他暗暗心惊,万万没想到这两位号称皇军之花的部队长,对眼下的战斗这样没有信心。
他结结巴巴地问这……军旗可是军人的自信,是一支军队的军魂呵皇军出征不带军旗,叫下面的士兵想呢?”
一阵沉默,令人难以忍受的窘迫。
“是这样,”圆田中将干咳了两声,开口道寺田大佐也第七师团的影响,这支部队不容许出现大的差,我想这也是关东军司令部不让我们全建制参战的原因。苏军的战力究竟到程度,我们并不托底儿,不过,就情报资料上看,我们并不像其他人那么乐观。”
在两位同事兼好友面前,园田中将丝毫不掩饰的情绪我坚持认为苏军并不软弱,尤其在火器装备上大大优于我军,这场战斗势必空前激烈,平坦的哈拉哈河两岸和沙丘中,将是新武器的试验场。第七师团可以打残打光,但是军旗不能倒下,它是这支英雄的部队的灵魂,军旗在,第七师团就永远存在。寺田大佐,这可不单单是胜负的问题,希望能理解。”
寺田雅雄猛地明白,不,日本陆军不能没有第七师团,甚至可以说那招展飘扬的军旗,是大和民族开土拓疆的武士进取精神,是征服满蒙,征服中国大陆乃至征服世界的进军号角
按照日本陆军规定,丧失了军旗就意味着建制的取消,没有建制就没有了一切,一切往日的荣耀就会灰飞烟灭。
“将军阁下,我能理解。”寺田雅雄诚恳地点了点头不过,军旗一定要带走,它是一支部队士气的象征。可以通知部队的主官,临战的时候把军旗放在后方安全的地方。”
“这样很好,即照顾了部队的颜面,不影响士气,又保住了军旗的安全。”片山少将认为这是个好办法,表示赞同。
“两位将军还有问题吗?”无错不跳字。
“请问,军部在使用七师团的部队方面,有没有对二十三师团小松原中将做过指示?”片山少将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这样问题总不能让师团长开口。
寺田雅雄强忍住笑意,表情严肃认真这一点请放心,矶谷廉介中将明确指示二十三师团,在作战兵力的配置上,第七师团的部队原则上安排在二线,做为辅助力量。——当然,这是指在一般状况下。”
“可以向军部提一些建议么?”圆田中将心存疑虑。
“当然”寺田雅雄肯定地一点头请讲,我负责向司令官详细报告。”
“第一,虽然说二十三师团的对手是苏军五十七军,兵员上占优势,但是仅凭二十三师团的师属火炮是不够的。苏军一向注重发挥炮火的优势,建议为二十三师团配置重炮部队。”圆田中将表面上是为二十三师团,骨子里是千方百计地想减少部队的伤亡。
“司令部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一旦有必要,旅顺和沈阳的重炮部队随时可以奉命参战。”寺田雅雄说的很肯定。
“第二,战区的制空权很重要,尤其是苏军装甲部队明显占优势,建议增派一个旅团的空军进驻海拉尔,开战时给于苏军的坦克部队以致命打击。”
“是这样,第二飞行集团已经全部调到前线,虽然在数量上略少于苏军,但我们陆战机的性能和飞行员的素质都高于苏军,制空权会一直在我们的手中。”寺田雅雄信誓旦旦。
两辆小汽车在一队警卫摩托车的护卫下,沿着通往江桥的公路行驶。江桥桥头,日军碉堡四周戒备森严,由于几天前一股抗联的小部队的袭扰,触动了日军的神经,又在桥的两端增派两个中队的守备兵力,加上防空的高射炮部队,这里简直成了日军的兵营。
第七师团的二十六联队驻扎在江桥附近,兵营中操练的日军果然有王牌部队的风范,训练的课目繁多,极其严格。圆田中将一行陪着寺田雅雄看了一会儿,就见闻报而匆匆跑来的联队长须见大佐。
短暂的寒暄后,就进入了正题。
片山少将简单说明了任务,然后下令午夜部队开始行动,分坐两列专列,山炮大队可以晚些出发。”
“须见君,刚才看了半天士兵的演习,没看见肉弹攻击?”寺田雅雄问。
“哦,可能是今天没有安排这个课目。”须见大佐稍稍愣怔了一下,瞥了瞥一边的师团长,又补充道部队一直都是以苏军做为假设敌训练,针对他们的装甲优势,肉弹攻击列为一个重要科目,从没有间断训练。”
联队部的办公室内,圆田中将忧心忡忡地和须见大佐,这个多年的爱将交谈。
“做为帝*人,命令是不能违背的,可是有些话又不能不说。”圆田中将望着笔直肃立的老部下说。
“请师团长训示。”须见大佐一挺胸,他师团长在出征前单独召见,必然要有重要的吩咐。
“现在所有的人都热衷于北进,急于和苏军交战,好像战之必胜似的。其实,这个期望有很大的盲目性,只看到了问题的有利方面,对困难都避而不谈,对可能出现的危机估计不足,这样仗能打好吗?”无错不跳字。
“师团长的意思是……”须见大佐一头雾水,惊讶万分,他原以为师团长一定是为鼓劲儿,面授机宜的。没想到他如此悲观沮丧,忙问那么我们该做,请师团长明示。”
“有两点要求,你一定要记住。一时掌握好部队,不要硬拼。二是当战斗危机时候,把军旗留在后方。”
“啊”须见大佐大吃一惊,这是在诀别啊他没想到,在战争还没真正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有军官对胜负感到了绝望,只是不知这种情绪,可曾蔓延全军。
但无论如何,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北上进攻苏俄是板上钉钉之事,不容置疑与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