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虽然我没有勇气睁开眼睛,但是欧雪婷在沉默许久后发出的这句轻叹,却真真切切地将她憔悴得样子印在了我的心里。
“或许你不明白”用时间作为自己鼓足勇气的资本,我同样沉默了很久之后猛然间睁开眼从抽匣中拿出了一个纸袋甩在了桌子上“这里面有一张飞北京的机票和一本瑞士的护照。二者你可以任选其一,也可以全部都拿走!但是不管你选哪条路走,瑞银日内瓦银行里都有一千万英镑在等你,你不用把它误会成是一种补偿,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
“你曾经想起过我吗?”被烟蒂烫到手指的欧雪婷并从失神儿中惊醒过来后,她并没有去理会我摆在桌子上地那些东西。而是缓缓地绕过桌子站在了我地面前“偶尔。偶尔会想起我吗?我不奢望能听到你说爱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一个被你唤作小雪的女人曾经来过你地世界……”
“或许吧!”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来回答欧雪婷提出的这个问题。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敢回忆自己是否曾经偶尔想起过自己还有着这样一个女人。
“抱抱我好吗?”滴落在我紧锁着的额头上的几滴露水化解了我的犹豫,也让我最终没能给自己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只知道,自己用最笨拙、不带任何目的性的方式吻上了欧雪婷的嘴唇,我们就像从前那样,一遍一遍的用贪婪的吸噬着对方的身体,除了偶尔流进我嘴里的那几滴苦涩之外,连低沉的呐喊都是仍旧遵循着原来的轨迹。
“叶先生,高静小姐来了!”一场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也不知道该在何时该结束的角力,最终还是被我的秘书打进来地电话斩断在了这间混合了各种气味的办公室里。
几秒钟之后。高静走进了只有我和欧雪婷两个人的这个小空间,虽然欧雪婷已经极力的在掩饰着自己,但她脸颊上的潮红和空气中浓烈地“女人香”还是让高静嗤之以鼻“叶开!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难道你那天和我打赌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但是我也不是傻子!”
“我会在今晚之前离开云洲!”优雅地整理下自己凌乱的头发,欧雪婷走到桌子前拿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个纸袋。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我看到的是自从我们相识以来她最美的微笑。
“你又打算派这位云洲第一美女公关到哪里去?”或许是欧雪婷身上的香味太特别,她经过高静身边的时候,高静的鼻翼明显的皱了起来“叶开。你赢了!不过你不要高兴地太早!我可以把自己给你,但是我绝不要像欧雪婷那样为你抛头露面……”
“你以为你比得上她吗?”收拾起自己的沉重,我头也不回的向办公室那扇被欧雪婷忘记了关闭的大门走去“静儿,陪我去喝酒,我有事情和你说。”
离我们最近的一个供应酒水的地方是凯悦,所以尽管大部分参加即将在后天开幕的云洲海洋节的人都住在这里,但我还是为了能够快点用酒精麻痹自己而选择了它。
在喝完一瓶小烧之前,我和高静谁都没说话,她是不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而我是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想什么。直到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麻痹了。我才鼓足勇气看着高静问道静儿,你觉得自己够惨了对吧?被人利用地感觉的确是很不爽,但是你至少除了原本的激情和理想之外,并没有额外付出什么。因此,相比那些被人利用且心甘情愿付出了自己全部后才醒悟过来的人,你要幸福许多”
“你有话要说?”虽然已经是醉眼朦胧,但此刻的高静,无疑是最清醒的。
“给你讲个故事吧!是一个发生在你我身边的故事,也是个类似于小白兔小黑兔的故事”冲高静晃了晃酒杯。我看着窗外忙碌的车流强迫自己打开了尘封地回忆。
大概两年多以前,有一批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分配到了云洲市公安局,这些人不是云洲本地人,而且底子绝对干净。本来他们是可以回到各自的户籍所在地,或者是分配到一些自己想去的地方,但是因为一个叫胡文忠的秃头,这些人全部来到了云洲。其中有一个北京女孩儿,长的很漂亮,或者用现在流行地话说就是很极品。
“不是你!不过这个女孩儿地确跟你很像。无论是年少时经历的事情还是现在地思维模式,你们的心路历程几乎一抹一样。都是因为各自的理想主义情结太严重而被人利用,都是再发觉自己被利用之后开始痛苦和迷茫,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父亲是个警察,死因是因为一次失败的抓捕行动”虽然明知道高静听到我这句话会不太高兴。但我还是很认真地注解了几句。不过到底是为什么要注解,我自己却说不清楚。不过好在高静已经习惯了我的无理。才得以让我继续回忆下去。
刚刚来到云洲的时候,这个女孩儿被胡文忠洗了底,然后秘密的进入了崔雷的夜总会,也就是当时的天堂。因为有心人的帮衬和女孩儿自身的条件,她很快就成了当时那里所谓的“四大名旦”当中的一员。
当然,也就是因为这样女孩才肯答应胡文忠到夜总会去做侦察员,因为胡文忠和他手下的那个中间人曾经表示过,她只需要陪酒,而不需要做太多的牺牲。不过万事都有个意外,只是这个意外有时候会早些来,有时候会晚些来。
可是这个女孩儿的运气好象真的是要差一些,所以在她进入夜总会的第九天,她就遇上了她老板崔雷的朋友,也就是我。我没有让这个女孩儿陪我喝酒,只是告诉了她我不喜欢在嫖妓的时候说话后,让她帮我洗了个澡,然后得到了她最宝贵的东西。
听到这里,高静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愤怒,而是很有酒兴的笑了出来“你当时知道她的身份?你是故意的?她为什么不反抗?”
“你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你自己?”我也笑了,笑的甚至比高静还放肆“如果当时的人是你,你会反抗吗?如果当时你不知道胡文忠在想什么而只知道我是崔雷的把兄弟,你会反抗吗?如果说只要把灵魂出卖给撒旦,就可以把你想消灭的恶魔送回地狱,你会出卖吗?她会!被上帝欺骗了的任何一个虔诚的教徒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都会,或者我们不应该说这是一种出卖,而更像是一种对自己灵魂的洗涤……”
我和高静就像两个疯子一样,肆无忌惮的在凯悦的餐厅里用自己畅快的笑声来为彼此下酒,第一次,我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真的喝醉。
“后来呢?”高静首先止住了笑声,旋而用一种我熟悉的动作为自己点燃了一支烟,然后又顺手扔给了我一支。
苏烟的干辣配小烧的辛烈,这种味道真的不错,让人在强忍着流泪的同时,忍不住就想把自己的回忆往外翻“后来这个女孩儿忍辱负重了,事后她就跑到崔雷那里哭诉了一场,在崔雷的调停下成了我的私娈,或者按现在通用的职称来称呼就是二奶。而后,她被我培养成了云洲最年轻的女企业家,也是去年云洲的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欧雪婷?!”在我痛苦的表情衬托下,高静终于用自己的同情和悔恨猜到了这个女孩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