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真的对她过于苛责了?”看着小心翼翼地从门口走进来地周烨,我若有所思地问向陈玉麟“陈老师,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不要过多地干涉她的事情,尽量让她按照自己原有特点去发展,而只要她所在的轨道是正确的,一样可以达到最终的效果,对吗”?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看着站在一旁没有勇气和我们两个打招呼的周烨,陈玉麟示意她坐下后微笑道“其实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周烨是一个很有灵性的女孩儿,她的这种灵性是其自身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因此为了让她发挥出自己的优点,我们就不能用别人已经成功地那些台风来塑造她,而要为她量身订作属于她自己的风格。但同时我们不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压抑她其它方面的发展,因为如果压抑的太厉害的话,她就只能成为一位具有自己独特风格的优秀模特,而不会成为像岳梅那样拥有百变风格的超级模特。这就好像我做画的时候喜欢用轻盈的笔法去借势,决不会用故意的停顿来造势,所以我的画从来都是有一种别人看不到的内在线条在流动着。而他们看不到的原因就是因为被那层看似联系紧密的渲染蒙蔽了眼睛”。
陈玉麟这一番看似平淡但却是早有准备的说教,只在片刻间就将我今天本来打算详细向他请教的那个问题轻松的舒展开来,而在他刻意营造的艺术氛围下,我似乎是已经通过这种指引又重新找到了在北京时不小心迷失掉的方向感,于是在短暂的思索后忍不住向他轻松笑道“陈老师,学生今天又受教了!要是您总能在我身边像现在这样对我耳提面命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少走许多弯路的”!
“我只是个浪迹的散人而已!”陈玉麟饶有深意的冲我笑了笑。而后颇为认真地感叹道“我这一辈子只有两个半知己,而除了对我有知遇之恩的麦老先生外。我想我不再适合给任何人斟酒。所以虽然你是我的那半个知己,咱们也只能温茶而语喽”!
“那希望它是景宣而不是紫砂!”得到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后,我故作无奈的将手摩挲到了眼前的茶盏上转而向周烨问道“能适应的了上海的生活节奏吗?如果你不喜欢这里的生活,我可以再帮你寻找新的方向”。
谢谢叶先生!”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沉默了许久的周烨像是被我的话电击到似的,猛然间抬起臻首连连向我摇头道“我在这里很好地。陈老师对我很关照,大家也都对我很好!我想我可以在这里生活下去”!
“你现在只是在生存!”淡淡的纠正了周烨一句后,我习惯性的点燃烟向陈玉麟问道“陈老师,今年的上海国际模特大赛你是不是能考虑给周烨一个机会呢?我想以她的天分,应该可以让咱们大家都满意吧”?她好像是我地学生吧?”陈玉麟了然的冲我笑了笑。而后知趣的站起身道“叶总,昨天杨成奎约了我今天中午一起吃饭,你要是有兴趣一起去的话,我可以考虑给周烨放半天假”!杨成奎还在上海?!”听到陈玉麟念出崔雷偶像地名字。我的兴趣立刻被引逗了起来,同时也不禁被眼前的这位艺术家交友的广泛性所折服。
我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叫杨成奎的台湾友人,但由于经年累月的受到崔雷在我耳边的灌输,几乎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对这位大哥的种种劣迹是了如指掌。这位曾经号称是台湾影视界“教父”的大哥不但一手操纵着台湾电影金马奖地整个举办过程,还是台湾职业棒球比赛外围赌博中最大的庄家,几乎每场比赛的走势都可以按他的意志来进行。甚至有人为了表扬他对岛内经济发展所做出的贡献,不惜花巨资投拍了一部叫做《黑金》的电影,借此来为这位大哥“歌功颂德”。不过就像电影里讲述的那样,这位大哥的运气实在是不太好,不但被自己在政界的老板给出卖。而且还被他们直接拖入了台湾扫黑行动地大名单。
但这位大哥的确是有值得被人崇拜的一面,所以即便是从绿岛“度假”回来之后,他仍旧靠着自己以前的影响力霸占着黑道一哥的位置,继续执著的从事着自己那未竟成的岛内地下事业。后来因为岛内的市场竞争逐渐变的激烈以及警方对他们这些“老朋友”地关照的双重压力下,这位大哥不得不以经商考察名义滞留在了加拿大。但好像他天生就是为成功而存在的人一样,所以他不但没有因此而像那位赖老板那样落魄,反而温哥华把房地产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不过发财后的杨登奎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中国人,于是在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和一定地人气之后,这位大哥成功地登陆到了内地的娱乐市场。不但把和崔雷合伙经营地娱乐公司搞的有声有色,而且还幸运的买到了几个电视频道,让自己的资本触角遍布上海、北京、无锡、广州、福州等大中城市。有着这样坎坷经历的人物,他所取得的成功和遭受到的挫折一定有相当的参详价值,所以在陈玉麟提出要帮我引见他之后,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下来。而我的这种疑问和好奇,甚至让自认为对我了解甚深的陈玉麟都感到了一丝疑惑,颇为不解的反问道“叶总,你认为他杨成奎这个时候应该在上海?难道你前段时间在北京的时候听到了什么消息吗”?倒是没有!”我把脑海中残留的记忆和现在的情形做了下对比后。掩饰性的否认道“我只是前段时间听崔雷说他现在不常在上海,所以感到有些意外”。
或许是为了守时的原因,陈玉麟听到我的解释之后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缠太多,只是重新换回了他那种匆匆的做事节奏引领着满怀期许的我和不知所措的周烨准时地赶到了“新得月楼”。我们走进这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冒出来的餐厅中的时候,那位我以前只是在电视和杂志上看到过的台湾黑道一哥已经候在了酒店大堂,从他同样满怀期许的表情来看。似乎我才是今天的主角。
而正如我想象的那样。杨成奎一看到我们走进大厅便立刻在马仔们的簇拥下快步的迎了上来,几乎是在陈玉麟向他介绍我的同时就将他那双冰冷的双手攀到了我的手心里“叶先生你好!对您的大名我可是仰慕许久了。很久以前我就想让崔老弟替我向您引荐下,可是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前辈客气了!”我同样微笑着和他客气了一句后,隐蔽的抽回了被他捂的有些发凉的手“其实我也一直很想来上海拜会您,可同样是苦于没有合适的人帮忙引荐,我想如果不是陈老师帮我争取到这次机会的话,我都还不知道自己要对着电视上的您仰慕多久呢”!
“你们两个都客气了!”给了我和杨成奎几分钟相互恭维的时间后,陈玉麟适时的打断了我们之间犹如行云流水般的客套“叶总,成翁,你们两个要是一直这样相互倾慕下去的话,咱们可就要错过阳澄湖大闸蟹最美味的时候喽”!“失礼、失礼”在陈玉麟的提醒下,杨成奎连忙首先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向我们拱了拱手,带着一脸夸张的抱歉表情将我们引入了早已准备多时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