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还在等着他娶她,他们的孩子即将要出生,所以,他必须活着。
小蓓,不是哥哥不愿意管你的死活,而是你所做的种种,以及今天你做的这件事,哥哥也救不了你。
更何况,现在哥哥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想到这里,贝宗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毕竟是同胞兄妹,父母去世的早,又是他一手带大的妹妹,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兄长,还是父,是母。
如今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他却无能为力,心疼痛的要死。
对不起,小蓓,对不起。
有浑浊的眼泪从贝宗耀的眼眶里流出来,一颗颗落下。
“让我进去,你们是什么人我未婚夫在里面,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进来陈帆的声音,贝宗耀一下子睁开眼睛,朝门口望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放手!”
贝宗耀连忙对陈华求道:“我未婚妻怀孕了,别让他们伤了她,她是无辜的。”
陈华示意了一个人去门口看看,然后放了陈帆进来。
陈帆生气地走进病房,先是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贝蓓,她惊呼,“小蓓,你怎么了”
连忙朝贝蓓快速的走过去,还没走几步,却又发现在床边地上坐着的贝宗耀,她又顾不上贝蓓了,朝贝宗耀急速走去。
“宗耀你怎么了怎么坐地上”
陈帆已经怀孕六个多月,而且怀着的还是双胞胎,肚大如箩筐。
按理说,像她这样的情况,是不适合总是奔波的,可她根本就在家里坐不住,贝宗耀车祸住院,她虽然来医院也帮不上忙,可是看着他,她才踏实。
中午她回家睡了会儿午觉,然后煲了一些汤,带来想让他喝,却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但是她没有问这些人是谁,因为从她踏进病房看到贝蓓在地上的那一幕她就已经猜到了。
其实她不止一次的劝说过贝宗耀,贝蓓早晚还是会惹事,将她送到国外,可他偏偏不听她的劝说,这下好了,肯定是贝蓓又惹了什么事。
中午她离开医院回家,在走廊里,就听到贝蓓躲在走廊尽头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说什么她一定不会让萧寒和云开好过,早晚得让他们血债血偿。
当时她听到这话只觉得浑身一哆嗦,但是当时贝宗耀睡着了,她也就没有叫醒他,想着是等下午过来了找个时间让他再劝说劝说贝蓓,可是,她这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出事了。
陈帆扭头看着贝蓓,眼中迸射出愤怒的火花。
本来陈帆跟贝宗耀这个月底就要举行婚礼,可是却偏偏出了车祸。
虽然车祸是个意外,但是她和贝宗耀的心里都很清楚,这是跟萧寒还有萧寒的那个孪生兄弟有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也不能报警。
他们也清楚,即便是报警也未必能够有什么作用,更何况,萧家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起的。
所以陈帆对贝蓓可以说讨厌到了极点,但是身为准嫂子,她又不能够表现出来厌恶,甚至还要违心地劝说和安慰贝蓓。
可是此时,陈帆却再也伪装不想去了,如果贝宗耀再因为贝蓓出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贝蓓!
贝蓓也从陈帆的眼中看到愤怒和仇恨,但她却不以为然地忽略掉。
在贝蓓的心中,即便是她犯下再大的错,再不可饶恕的错,哥哥也不会不要她,在哥哥的心里,她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陈帆即便是母凭子贵,也根本就撼动不了她在哥哥心中的位置。
愤怒怨恨
无所谓!
陈帆只是扫了贝蓓一眼,视线并没有在贝蓓的身上停留多久,转而就又看向了贝宗耀,“我扶你坐床上,地上太凉了。”
贝宗耀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不行,这样你很危险。”
“没事,我会小心。”陈帆知道这些人不可能让她去叫医生或者护士来,而他们更也不可能帮忙,所以她只能够小心一点,自己将贝宗耀扶起来。
费了好大的力气,陈帆才将贝宗耀扶起来,在床边坐下,此时两人均是满头大汗。
“帆帆你歇歇。”贝宗耀拍了拍身边的床铺,示意陈帆也坐下。
可陈帆却盯着他的手,眼睛模糊起来。
“疼不疼”她执起他的手,眼泪“吧嗒吧嗒”掉落。
贝宗耀心疼地抬起手给她擦眼泪,“哭什么啊,不疼,真的,别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陈帆撇着嘴,扑到在他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低头看着怀里的未婚妻,手掌放在她的圆鼓鼓的腹部,贝宗耀知道,自己真的要狠下心做决定了,是选择陈帆和孩子们,还是选择一手养大的同胞妹妹。
不管选择哪一方,对他来说都是痛苦的折磨,因为两方都是他无法割舍的。
可世间之事,又岂能两全
小蓓的确是做了无法让人原谅的事情,别说萧寒了,假如他是萧寒,如果有人伤害他的孩子,他也会毫不心慈手软地处置那个人。
更何况,萧寒的大儿子这才从鬼门关走回来,虽然直接人并不是小蓓,但她却要负超过一半的责任,因为是她给利利灌输了那些错误的东西,甚至也扭曲了孩子的本性。
任何一个做父母的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愤怒,会生气。
只是就这样舍弃了小蓓,如同将他的心割掉一半,很疼很疼。
“宗耀……”陈帆哽咽着出声。
“嗯”
“我之前跟你说的,你考虑一下。”说着,陈帆的手握在贝宗耀的手上,拉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腹部轻轻抚摸着,“再有三个月孩子们就出生了,我不要你有任何事。”
陈帆目光隐忍,眼中带泪,晶莹的泪光深深地刺痛着贝宗耀的眼睛,他情愿舍弃一切,保护他的妻儿妹妹周全,可是他做不到周全。
过了许久,贝宗耀抬头看着天花板,紧紧地抿着嘴唇,眼中的泪一圈圈地旋转着。
选择,割舍,真的好难,好痛苦。
良久,贝宗耀点了下头,从喉咙里艰难地发出了一个细弱蚊蝇一般的声音,“嗯。”
陈帆使劲地点了点头,将他抱得更紧,眼泪也流得越发的凶猛。
贝蓓坐在地上看着抱着哥哥的陈帆,很不舒服。
这是她的哥哥,以前哥哥就疼爱她一个人,可自从有了陈帆,哥哥都不怎么疼爱她了,是陈帆抢走了她的哥哥,抢走了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男人。
贝蓓的眼中,逐渐涌起了一股仇恨。
不多时,这股恨意被酝酿,越来越浓烈。
眼睛瞥到了地上的那把弹簧刀,贝蓓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陈帆,你这个践人,抢走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的男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坐在地上努力地调节了一下呼吸,鼓起了力气,贝蓓瞅准地上的尖刀,飞快地扑过去,抓起来,立马就跳起来,朝着陈帆和贝宗耀冲去。
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冲向陈帆刺过来,明晃晃的刀刃散发着刺人眼球的光芒。
贝宗耀正低头看着怀里的未婚妻,余光突然瞥到一个明亮的东西,刺了他的眼睛,他猛然扭过头,眼睛赫然瞪大。
这个时候,陈帆也发现了朝她刺过来的匕首,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陈帆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弯下腰用手臂抱着自己的肚子。
不过也就几秒钟,可对于陈帆来讲,却放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
预期中的疼痛迟迟没有来临,陈帆缓缓睁开眼睛,然后慢慢地抬起头。
贝蓓的手腕被人紧紧地扼住,那把锋利的刀也已经被人夺去。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寒的太太,云开。
陈帆就见过云开一次,还是无意间在大街上走了个照面,当然云开并不认识她。
贝蓓的一只手由于被萧腾的人挑断了筋,所以握着刀子的手被云开扼制住后,根本就无法反抗,唯有用身体死命的挣扎。
可是云开别看清瘦,力气却特别的大。
别说抓着像贝蓓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了,就是一般的男人,她也能够生生地将那人的手腕掰断。
云开并没有用全力,因为一旦用全力,贝蓓这只手也将断掉,虽然断了还能够恢复,但是对于一个原本手脚健全的人来说,突然间两只手无法使用,这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云开虽然恨贝蓓,但是她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她并没有掰断贝蓓的手,而是用贝蓓刚刚手里握着的那把刀,直接扎进了贝蓓的肚子,位置跟刚刚贝蓓扎嘉懿的位置几乎一样。
她就是要让贝蓓也尝一尝疼痛的滋味,这样她才能够长记性。
上次挑断了她的一只手筋,看来并没有多大的效果,那么这次呢
云开抽出刀子,又捅了一刀。
从小到大,连杀鱼都不敢的她,今天愣是用刀子在人的身体上用力地刺入了两刀。
到了今天,她才终于明白,人如果不被逼到一定的境地,是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贝蓓的惨叫声,在不算宽敞的病房里,不停地回荡着,几乎都要将一室的人的耳膜都震碎。
云开返回来,并不是要听她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关键是,这声音实在是难听的要命。
“闭嘴!”
云开握着贝蓓的手腕并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却将捅了贝蓓之后的那把刀上的血在贝蓓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将刀递给了身后的保镖,“替我先收着。”
这把刀沾过嘉懿的血,所以必须毁了,而且是毁得粉身碎骨。
“疼吗”云开问贝蓓。
贝蓓已经疼得面部扭曲,但那双眼却依旧散发着凶狠的光芒。
云开勾唇一笑,“看来是不疼,既然如此,那就再来一刀好了。”
“萧太太!”贝宗耀叫了一声,“我知道,萧太太一直宽厚仁慈。其实小蓓她被诊断出来,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只是我一直都不愿意相信,所以没有送她去治疗,今天的事情绝非她本意,求你,放过她。”
纵然是刚才贝蓓拿着刀朝着陈帆刺过去,贝宗耀也做不到眼看着她被人折磨死。
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从那天小蓓被萧腾放出来,他就发现了她的精神不正常,医生说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定。
这几日她也确实表现得很正常,所以他以为是他想多了,可是今天她的种种举动,却表明了,她只是看起来正常,实际上早已经不正常。
云开看向贝宗耀,她跟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交集,按理说她可以完全不搭理他,但是她身边的女人她却不能够不管。
也许陈帆并不知道,云开跟她的身体里流着一部分相同的血液,这部分血液来自她们各自的母亲。
陈帆的母亲,跟云开的母亲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但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云开扫了一眼陈帆,视线落在贝宗耀的脸上,“我可以给她留一条生路,但是这要看她的表现。”
“关于我的女儿嘉懿,我有一些问题需要贝小姐解答,若她一字一句都属实,我可以放过她,但是有半点虚假,那么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