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完了,裴东明摸摸怀里,本来想要给这大夫诊费的,此刻却想起来自己身无分文,当日出城哪得有空揣些银钱出来?方才脸上那高兴的笑容便僵住了,还是燕檀心细,连忙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递了给大夫,又让他再等等,二人晚些时候一同回去,免得路上碰上蛮兵。
那大夫应了,被郭大嫂子请到隔壁房里去喝茶开药方,裴东明他们房里就让孕妇静养。
趁着郭大嫂子去煮茶,裴东明还在房里陪着书香,燕檀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子来给大夫瞧一瞧,孕妇可使得。
那大夫拿过去闻了闻,拈须笑了:“这冻疮膏子孕妇用着倒也无妨。”他进来就瞧见了众人手上的冻疮,此刻索性再坐下来开了几味草药,都是香末山里产的,轻易能采得的治冻疮的草药,煎煮之后擦洗,缓解治疗冻疮的,跟书香保胎的药方一起递了给燕檀。
燕檀拿了药方过去给,到得门口瞧见向来镇定从容的裴东明脸上居然挂着傻笑,只盯着书香,浑似瞧不够一般,与平时判若两人。床上的年轻女子目光之中的深情他决不会看错,虽然从未曾有女子这样瞧过他,但他心头冒上来一个荒谬的念头,假如她能这样瞧着自己,他大约死了也甘愿!
正瞧的发怔,远处传来贺黑子的大嗓门:“燕檀,你站在门口怎的不进去?”到得近前不由失笑,房内一对鸳鸯正傻乎乎瞧着对方,直恨的他牙痒痒,重重咳了一声:“大白天的,你俩个要恩爱能不能关上房门?”
几个月不见媳妇儿子,贺黑子也是想的慌,特别是一到了晚上,身边睡着呼噜打的山响的赵老抠,与身娇肉软的媳妇儿区别太大了。
裴东明与书香各自红了脸,转头齐齐瞪了贺黑子一眼,这才注意到燕檀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张纸,二人这下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乍闻喜讯,都有些乐的忘我了,不觉间瞧着对方就痴了。
裴东明起身接了那药方子过来,燕檀又将两张方子的不同用途都讲了一遍,顺便将手中冻疮膏子递了过去,“那大夫说这冻疮膏子孕妇用着很是好。”却绝口不提这药膏子是自己特意在遥城买回来的。
裴东明只当这药膏子是老大夫带过来的,只微微一笑:“这次可花了二弟不少银子。”
“莫非大哥还惦记着还我银子?”
哪知道裴东明却摇摇头:“你嫂子有喜,你这做弟弟的自然要送份大礼过来,我瞧着这礼还有点薄呢。”
燕檀不由笑出声来,“大哥且等着,我这就去拿礼物。”他正愁这次专门替书香带的东西以什么名目送出去比较合适,就得了裴东明这句话,不由正中下怀。
贺黑子在旁瞧的目瞪口呆,平时实在没看出来裴东明的脸皮居然这般厚,伸手要起东西来理直气壮,暗自庆幸当初他没跟自己结拜,不然依着自己现如今身无分文,倒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手,岂不丢面子?
不多时,燕檀便带着个大包袱回来了,想到里面一些小衣,又道:“这里面的衣物是贺娘子帮着添置的。”
这话倒不假,他上次回去之后便寻了莲香出来,给了她银子,只道书香要她帮忙添置些衣物。又去连存处将他一件黑色的狐皮大氅给哄了来给书香。
“……军师你是不知道,山里早晚冷的彻骨,又缺吃少穿,你那义女都快冻成一把骨头了,说不准如今肚子里还揣着你的小孙子呢……”说着双目放光的盯着连存那件狐皮大氅。
那件大氅还是皇帝赏了给左老将军的,瀚碧关气候和暖,他索性带了来给连存,哪知道连存还未上身几日,便被燕檀给哄了来。
也是他一片慈爱之心,听闻自己都快当外公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燕檀得了这大氅,回头便塞进了莲香买回来的衣物包袱里面。
裴东明见那包袄边冒出一点黑狐毛,索性打开包袱,见是一件极好的狐皮大氅,这次倒意外了,喃喃念叨:“二弟,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些。”
贺黑子气的瞪他:“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也是常在山中行猎的,见到狐毛油光水滑,一色黑亮,连连嚷嚷:“这可是好东西啊。燕檀,哥哥我真应该跟你结拜!”
燕檀拍拍他的肩:“这可不是我买的,这是军师疼闺女,将左老将军送的大氅都送了来给自家闺女御寒。”
书香摸着这顺滑的狐皮大氅,只觉满心欢喜:“义父他老人家不留着自用……”
燕檀怕她心里多想,笑道:“亏得军师将这件给了嫂子,第二日左老将军知道了,又送了另一件紫貂的大氅,比这件也不差呢。”
燕檀走后,书香翻那包袄,才发现那包袄里还有好几套全新的小衣中衣。她估摸着罗夫人与郭大嫂子都缺小衣,将其中宽松些的一套送了给郭大嫂子,另一套给了罗夫人。
“这布比不得夫人往日用的,不过都是细棉布,夫人且将就着穿穿罢。”
罗夫人得了一套小衣一套中衣,很是高兴,好生谢了她一回,改日夜了穿起来,棉布舒服贴身,她又生的纤秀,果然很是合适。
反倒是郭大嫂子那套,虽然瞧着已经是宽松的,但她生的膀大腰圆,勉强套到身上,勒的一身的肉曲线尽显,老郭头在木床上笑的打跌,“娘子,我们所有人都饿的瘦了一大圈,怎的你还有这么多肉在身上?”被郭大嫂子压在木床上好生收拾了一回,才服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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