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变局(2 / 2)

幻之盛唐 猫疲 2531 字 2022-09-04

“总大人呦,你老可来了,陛下侯见呢”

一中年太监匆匆迎出,挥退引路的小黄门

“你去把……”

我道“孙内官,有何事这般匆急啊”这位也是'奸'细事件后的受益者之一,所以相熟的很。

这孙内官苦这脸道“大人就笑别小的了,还不是北边来使的事情,房学士陪着说话呢,陛下这会心思,大家谁都吃不准,都小心侍侯着呢”

我道是如此,想了想又道

“对了,听说新来投来个房学士,莫不是的他。”

“总大人说的正是,这位房倌、房学士正是三日前来投的,还颇有来历,说是名门之后,开国名相房玄龄公的玄孙,据说于士林颇有些清望声势,口气大的很呢,两天老说要谋划反攻关内呢”

果然是他,难怪一听就觉得有些耳熟,这位房倌可是大名人,号称当时纸上谈兵无二之选,赵括再世的人物,唐朝在平定安史之'乱'中最着名的两次大败之一,就是他瞎指挥搞出来的。

要说他本系出身宰相世家,名门之后,满腹经纶,文坛领袖,才绝惊滟,上闻天听,官拜宰相,号称一时显赫无二的风云人物。本应该是大有所为的名臣。可是却在反攻长安的关键时刻,以书生意气刚愎自用,用外行指挥内行,最终断送了十几万精锐大军罪魁祸首,成为历史上书生误国的典范。倒也是青史留名,只不过留下个大笑柄。

但他于士林请流中实在极有名望,哪怕丧师获罪后,朝野上下为他求情的极多。我也是在唐诗小注里知道他这号大名,因为同样和他交情很深的杜甫就是因为他一力求情,惹恼了当时肃宗皇帝而迁怒为房倌一党,被闲投散弃。

“哦”我心中有了底。

原王府内院堂下文武分列两堆侯着,只是由于近来旧属投臣日多,加上前来觐见的山南道邻近的诸州郡太守刺史随属,阵容壮大了许多,也多了许多生面孔,各'色'袍带官服,拥挞在王府内堂下,倒有些拥挤的感觉。

其中文臣一班,以韦见素韦相大人所代表老皇帝出奔的随臣旧属,新授的崔涣崔平章所代表的蜀北山南官吏,有意无意的,在台阶下隐然形成两个分庭抗礼的小圈子,依品级官秩高低,环绕那些朱衣紫袍周围,越靠里的自然服'色'越深。小声的说话,还有大眼瞪小眼的。

而临近内厅的几位承旨、待制,都屏声静气不敢说话,显然发生了什么,见我进来,有相熟的纷纷以眼'色'相招呼。

毕竟“太子登极”这个消息,虽然早有意料或事心理准备,但国无二日,新君册立,这对许多人来说,却是关系自身立场和身家前程的大事件了。

来使正在内厅说话,解释前后情由,恭送陈表。

原来,太子一行快马轻乘出斜谷关,过汤峪、子午谷达陇南,比至新平,通夜驰三百馀里,连杀数位逃官。时新平太守薛羽弃郡走,太子斩之,是日,至安定,太守徐余亦走,又斩之。于彭原,会朔方留后杜鸿渐,六城水陆运使魏少游,节度判官崔漪,支度判官卢简金,盐池判官李涵等西北文武,始壮阵容。后又有河西节度副使李嗣业得信,发兵五千。安西行军马李栖筠得信,发兵七千,会勤王军三路,陆续驰达汇合。共迎至平凉。又得西北诸群牧监战马、士卒数千,遂定。

本请移灵武,言备齐宫室用度,太子不准,慨然道:“祖宗陵寝,悉被蹂躏,皇上又奔波川峡,我何忍安居耽乐呢?”遂命左右撤除重帷,所进饮食,概从减省。遂皆移做军国资。军吏等盛称俭德,相率悦服。

既而裴冕、杜鸿渐等,复联名上笺,请太子遵上命,即皇帝位,缘玄宗在三川口时传位之言,裴冕等欲佐立功,因有此请。太子推脱不许。冕等一再上笺,尚不见允,乃同谒太子道:“将士皆关中人,岂不日夜思归?今不惮崎岖,从殿下远涉沙塞,无非攀龙附凤,图建微功。若殿下只知守经,不知达权,将来人心失望,不可复合,前途反觉日危了。乞殿下勉徇众请,毋拘小节!”。方受。

乃于八月初登基成制,就平凉行在,即位称尊。群臣舞蹈楼前,齐呼万岁,是谓肃宗皇帝。遥尊玄宗为上皇天帝,大赦天下,即改本年为至德元年。命裴冕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杜鸿渐崔漪,并知中书舍人事,改关内采访使为节度使,徙治安化,令前蒲关防御使吕崇贲充任,陇右节度使郭英,调任天水太守,兼防御使等等。朝局草创,诸事简率,廷臣不满三十人。

却较史实晚了十数日,那郭子仪、李光弼等,尤战河北,道路断绝,得讯却要晚了许多。虽然发了诏,但尚未有所回应。

又当廷命中书侍郎裴冕为使,赴剑南行在请命问安。一袭风尘仆仆,又要避开贼军可能的探子。费了些时日,昨日夜半方到,朝来拜见,

那裴冕陈表言毕,却见老皇帝拍案欣然喜道:“如此甚好”对左右语“我儿应天顺人,我复何忧?”

又对裴冕言“诸君辅佐,自当有功无过,怎称僭越”却是感恩戴受。泣而跪受。

连带一片拜倒称颂。我身列其中,口中颂词,却偷偷在老皇帝脸看不出有其他的东西来。

当下令召告群臣,改制敕为诰,所有臣僚章奏,俱称太上皇。一切军国重事,先取皇帝进止,然后上闻。俟克复两京,当不预政。

又随命中书令韦见素、直学士同平章房、中书侍郎同平章崔涣三人,为禅位奉诏使。同兵马五千,押宝册、符玺、卤薄北上宣喻。

上命一出,却是鸡飞狗跳的,不亚于一场政治大地震,在那些臣下们中激起渲然大波。

经过这些日子的熏陶,我也知道一些东西,伴随形势的发展,如今这些近臣逐渐成三分之势:

其中以崔涣、崔圆、李禹等为代表的剑南地方派,虽然职位普遍偏低,却胜在地方根基深厚,军中实力最强。其中崔涣、崔圆、李禹又各有自己的人脉和影响。

而以中书令韦见素为核心的追随圣驾一干的老臣故旧派,虽然数量较少,却个个都是皇帝多年的忠坚老臣,身居要职,是以独成一系,无论职位还是资历最为深厚,在皇帝身边的影响力也最大。

剩下就是隐然以那位房棺为代表人物的,各地陆续投奔而来,松散而广泛的新进派,对功名建业的追求和抱负,使他们虽然分散,根基最浅,却是最有潜力的存在。

如今以韦见素为正,房、崔为辅,这三位无论从礼制制还是人选上来说,实在无可挑剔,也是对新朝足够的隆重和重视。

只是这三位代表'性'的领头人物一去,这些尚未完全成型派阀,虽还有可以相互制衡力量,但其凝聚力大打折扣,影响力也就有限了。

好容易才妥协权衡形成的政治格局,只怕又临一番大动'荡'和变化调整,短时再难成新的气候,这大概也在老皇帝的期望和预料中吧。

我心怀恶意趣味和揣度,冷眼瞧着那些人的反应和表态。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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