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灵台住着另一个人。”
“咳咳!”
“咳咳!什么”师父一阵剧咳,呛到肺里的烟雾终于咳干净后,他摆摆手,“不要拍了,这算什么事,你灵台住着其他人那!”师父眼睛紧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脸上找出答案。
“是啊!”
周天霄将发生的这段事告诉师父,陶居正脸色越来越阴沉,良久才幽幽说道,“奇了!”
“难道是你鸠占鹊巢那你又会是谁”师父又盯着他看了几眼,周天霄心里发毛。
“你听我说过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吧”
“嗯,是!”
师父又抽了根烟出来,在周天霄兜里拿了打火机,“也不知道把这玩意孝敬师父,笨死了!”一边嘟囔一边点上。
“具体的我其实记不得了,只记得那老祖仙长给我几个名字和方位,所以觉元门才有了你们几个新人,但我却不知你竟非天霄元魂!”
“唉!”周天霄叹道。
“如果真是鸠占鹊巢,你打算怎么办”
师父很认真的问。
“能怎么办让呗!”周天霄没想好这个问题,答案却冲口而出。
“啪!”他头顶被拍了一下。
“蠢物!”
“师父,您”周天霄哀怨地看着师父。
“怎么了,说你蠢物不服是不是”
“服服服!”
“你既然没来由地到了人家地盘,又将他整得人模人样,从一个街边乞丐到如今,嗯嗯,咳咳,”
“如今好像更不堪了,是逃犯!”周天霄差点绷不住。
“嘿嘿,呵呵!”师父也有点尴尬,“还得日后看结果看结果!不许笑!”师父又怒了。
“是!是是!”
“说正经的,让总归是要让,但时机还未到,等时机到了,找到真正的你自己!”
“师父,你确定我不是一缕阴魂吧”
“放屁!以后不准说这个不吉利的话!”
周天霄心头暖暖的。
“是!师父!”
“等我们找到你真正的身体,退一万步来说吧,等我们找到另一个与你气场契合的身体,而且小三儿又有意愿要恢复自己,那样就是时机到了,懂不”
“要是小三儿急着恢复自己,而我又没找到自己或合适的身体,怎么办”
师父蹙眉揉着太阳穴,“你小子怎么老是给我出难题呢”
“那就是时机未到!”
“好吧,是不是不够道义”周天霄踟躇着问。
“不道义不是!”
师父斩钉截铁地说,“你只是暂时占用他的身体,而且是在为社会做有益处的事。更主要的是小三儿现在恢复自己身体难道让他继续当逃犯当乞丐不成我们起码要将逃犯身份平反昭雪了才是真为他好嘛!懂了吗”
周天霄恍然道,“还是师父透彻!我懂啦!”
“那师父您的以前怎么和现在的您完全是两种性格呢”周天霄对这个问题已经憋了很久了,始终没敢当面问。
陶师父眯起眼,“你是说我以前是烂酒鬼”
“啊!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不是!”周天霄慌忙摇头摆手,一边准备逃。
“哼哼!”陶居正弹了弹烟灰,笑道,“谅你小子也不敢这么想!实话说吧,老夫我也不知道!”
“噗!”周天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周天霄又想起一事,也憋半天了,“嗯那个,师父哇!还有个小小的问题!就是,明天我们真要把费崇这个烂东西也救出来么师父啊!我总觉得太憋屈了!这事值得这么做”
陶道长看向夜的星空,“救吧,救吧,他已不是他,我却还是我!”
周天霄品咂了这句话的味道良久,似有所悟,“这就是所谓的道随您的心意而为”
“到了我这年纪,有资格随心所欲,率性而为的,哈哈!”
不过陶道长笑声刻意压低,“也许你觉得这太迂腐,不过我不在乎,我有自己在这世间的行事规则,周天霄你有你的规则。你也不要因为我而影响到你,但这次我坚持要你听我的,救他们!”
周天霄说,“哦,师父,知道了,这次听您的!”
因为是全封闭露台,暖气直通,一阵睡意袭来,尽管不断传来隐隐的尸灵嘶吼和哀嚎,周天霄还是很快沉沉睡去。
感觉一眨眼功夫,周天霄被一阵摔打和叫喊声惊醒,他跳起来。
师父已冲向三楼,声音是在三楼,周天霄猛然醒悟,糟了方熙她妈!
“方熙妈妈出事啦!师父你小心哇!”周天霄跟在后面大喊。
三楼有两个房间,一间是狱长纪昊然和家人一起住,纪昊然说可以顺便看住旁边。
周天霄奔至三楼,房门大敞,陶师父正和纪昊然奋力扯住方熙母亲扭动的身体,而脱开手铐的鲜血淋漓露出白骨节的左手正抓住方熙手臂。
后者狂喊,“救我!”
她瘫软在地,魏柯试图将方熙在另一边拖开。
周天霄看到她母亲封嘴的胶带已被撕掉,惨白牙齿上下翕动,一副急欲喝血的狰狞恐怖。
周天霄往楼下大吼,“给我们拿胶带上来!快点!”
楼下也已大乱,马上有人应和上来。
不多会周兆拿着斧子跑上来。
“快点,她的力气太大啦!”
纪昊然吃力的喊,双手死死箍着她,幸好她的腰部以下还被胶带缠在床榻上,只有上身能活动。
血灵发作时的力量奇大,两个成年男人已制不住它。
周兆的斧子作势就要往它头上砍,方熙撕心地喊,“不要啊不要!不要!”
周天霄只得大力向那只拽着方熙的手踢了过去。
“咔!”
骨折声,那只手硬生生被周天霄一脚踹断。
方熙母亲一仰身,由于胶带缠着又复扑倒在地,其势同时也将陶道长和纪昊然猛带了过去。
“啊!”
电光火石的刹那,陶道长脚一滑,一只手正好撑在方熙母亲的头旁。
“呀!”
周天霄来不及思考,血灵已一口咬住师父的左手指。
“啊!”
周天霄急火攻心,再起一脚对准方熙母亲的下颚处踢上去。
“嘭!”
她仰后倒去。
陶道长和纪昊然同时松手退后,方熙已退缩到墙角。
“师父!”
周天霄扑到师父跟前,陶道长捧着滴血的手在苦笑,“有事了。”
“师父您绝不会有事!”
周天霄瞬间坚定,他一把抓住师父手腕,“你们给我立刻找绳子,布条,什么都行!我要把师父的手腕捆死!”他对周兆和徐勇沉声吩咐。
“老纪你帮我想想截肢还需要什么!”
凌霄海和其他一些人已带着胶布跑上来,周天霄朝他们喊去,“你们给我下去拿切菜刀,还有酒精还有纱布!”
纪昊然补充,“还需要抗生素,止血膏!你们找到我们的那包东西里还有凝血剂的!”
众人呆了一秒,看到陶道长的情况后马上奔下去。
房间另一边的方熙母亲一直在咆哮,还不停拖着床往他们这里爬,魏柯和徐勇死命地用长棍顶住。
为了安全,在捆扎好师父的手腕后,周天霄让大家先退到门外走道上,反锁上门。
周天霄扶住师父,“师父你要痛上一个月了!”
“嗯,好徒儿,为师信你!”
陶道长很平静地盘坐着,一副生死看淡的架势。
方熙清醒过来,抱着师父又不知怎么说,表情呆滞。
陶道长对许凌吟说,“你们陪着方熙丫头下去,这里没她的事了。”
待一切准备好,纪昊然在陶道长手腕后一些距离处又扎了一圈,“陶道长,虽然伤的只是手指,但为以防万一,我们得将这只手掌砍了!周兄弟你看”
纪昊然看向周天霄。
“好吧,只能这样。”陶道长闭着眼说。
纪昊然拿凝血剂注射完毕,再将菜刀和陶道长的手腕处消毒,让陶道长吞了强力止痛片。
“您忍着啊!”
周天霄举起刀,但几次没下得去手,“没事,师父扛得住!”
陶道长睁开眼笑着鼓励。
“我来吧,周兄弟,我们做这行的什么都要会点。”
纪昊然拍了下他肩头,拿过菜刀。
等陶道长手腕在消毒后的地板上放平,纪昊然让他咬上一块毛巾,接着惊讶道,“周天霄你脸上怎么了”
陶道长一惊,忙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