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你不信别人,难道还不信我?”
赵玉懿抬头一哼。
她信誓旦旦的保证,傅娇便也放心了。
闲来无事,傅娇便将最近发生的事都说给赵玉懿听。这比赵玉懿道听途说听到的详尽多了,当得知周芳君和谢氏还想通过产难鬼生孩子,赵玉懿“噗嗤”笑出了声,“没想到老大不小的人,对生孩子还如此有执念。”
相比之下,她还佩服傅嫣一些。
谁说女子一定要嫁人?一个人出去闯荡见见世面也挺好。执意嫁人,万一嫁到傅镇卿这样的,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淡,夜幕降临,皇宫内院华灯初上。
按照以往的习惯,赵玉懿还要挽留傅娇在宫中小住,让御厨做顿珍馐佳肴喝酒赏月,通宵促膝长谈。
但今天赵玉懿心里装着事,而傅娇又挂念傅如镝,趁夜要回府衙。
辞别赵玉懿,傅娇来到宫门外,却见司南还守在马车上,一问才知傅如镝到现在都没被建明帝放出来,也不知道在谈什么紧要的大事。
“哥哥很少入宫这么久吧?”
傅娇坐在马车上,像望夫石一样,时不时地张望宫门。
司南点头,“是啊。”
“司南,你说皇上召见哥哥会说什么?”
“……圣意难揣。”
司南抓抓头发,脸都皱成了苦瓜。
傅娇咬着唇,不再和他闲聊,只是一颗心高高悬起,强迫自己忍住消耗功德替傅如镝占卜算卦。
另边厢。
傅如镝跪在御前,默默接受建明帝的指责。
建明帝听说了傅家的事情,的确有问罪,但更多的却是指责他办事不力。丹阳道人没有眉目,失踪的公主也查找不到,偏偏他傅家乱七八糟出了这么多案子,他是一件办的比一件漂亮。
傅如镝不敢为自己争辩。
他只能再三表示尽力追查。
建明帝到底是不忍心,他叹了口气,坐在龙椅上喟叹:“罢了,朕数落你也不起作用。你父母犯的错与你无关,朕还没有愚昧到这个地步。再说了,大元朝绝不延续前朝连坐的那一套。”
“皇上圣明。”
傅如镝低头躬身。
建明帝轻轻摆手,“你也别拍马屁。朕因为失踪的公主彻夜难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你将妖道的案子放一放,专心追查公主下落。”
“可是妖道为祸人间,微臣担心他一日不除继续作乱。”
“你有那么多精力去抓捕吗?又要找公主,又要找妖道,还要处理盛京府衙大大小小的案卷,饶是把你分成十份儿,也忙不过来。”建明帝捋了捋龙须,“朕可不想将爱卿累死。”
“为皇上效力,是微臣的殊荣,不敢有累。”
建明帝懒得听他整这些虚头巴脑,直言道:“莫说了。将丹阳道人的案子放一边,全力追查公主下落。”
傅如镝垂下头,应声答是。
这一次,建明帝在傅如镝面前回忆起公主的点点滴滴,只是襁褓中的女婴太年幼,回忆来去始终乏善可陈。
傅如镝静静听着。
待建明帝自己念叨累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告退,让周海服侍建明帝休息。
傅如镝拖着疲倦的身子出宫。
正因为找寻公主的下落而发愁,就听见熟悉清脆的声音甜甜地高喊:“哥哥!”
一抬眼,就看见那张如朝霞的笑靥,霎时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
“等久了。”
傅如镝加快步伐,来到傅娇身边。
傅娇忙给他让出马车上的空位,示意傅如镝赶紧上车,“哥哥,陛下让你吃晚饭没?”
“还没有。”
她这一说,傅如镝才猛地记起自己没有用晚膳。建明帝太过思念公主,也没来得及吃东西。
傅娇不禁埋怨:“皇上也真是的,召臣子入宫都不管一顿饭……”
“慎言。”
还在皇城脚下。傅如镝赶忙伸手,轻轻掩住她的嘴。
掌心触摸到她柔软饱满的唇瓣,傅如镝心跳猛地漏掉半拍。仿佛触摸到了什么炽烫的东西,他飞快缩回手,还要若无其事地责备:“为人臣子,去取一顿饭而已。若传入有心人耳中,免不得被参奏一本。”
傅娇一想也是。
伴君如伴虎,她以后说话还是小心为上。
傅娇吐吐舌头,指着前面那条街:“反正我也没吃东西,哥哥,我知道那里有家馄饨摊,我带你去尝尝好不好?”
语毕,也不征求傅如镝的意见,傅娇便让司南往馄饨摊去。
司南也不问傅如镝。
反正他习惯了,只要傅娇提出的不过分要求,他家大人那是上赶着去迎合。知道傅娇也没吃饭,别说是路边馄饨,饶是天上的龙肉傅如镝也得给她弄来垫垫肚子。
年后便是春天。
可夜晚仍旧寒凉。
刺骨的冷风吹在人面颊上,忍不住裹紧了衣衫。
来到馄饨摊面前,小贩已经准备收摊。
“还有馄饨吗?”
司南问。
小贩忙不迭答道:“有的有的,客官要几碗。”
司南道:“我就不吃了。你煮两碗吧。”
傅如镝跳下马车,伸手扶着傅娇。待见她今日没有穿防风的斗篷,抬手就要解开自己的外套,往傅娇肩上披。
“哥哥,不用!”
傅娇赶忙阻拦。
傅如镝皱了皱眉,执意要给她披上,“夜里风大。”
“现在的天气已经不算冷啦。”
傅娇俏皮地眨眨眼。
她其实是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悄悄指了指一边煮馄饨一边偷看他们的小贩。
瞧在外人眼里,一个俊美的男子非要将衣服脱给一个娇俏的女子御寒,怎么看都不对劲儿吧……
傅如镝才不管这些。
他态度强硬地让傅娇披上外衫,固执地道:“我说冷就是冷。”
万一傅娇感染风寒,他怕是无比心疼,所以必须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