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涣却是摆了摆手,道:“王吉担任沛相期间,与我史氏也颇有仇怨,既然阿玉决心除掉此贼,吾自当竭力相助。”
“阿玉所虑者,无非王吉身后王甫是也。然朝廷诸公发难,王甫自身难保,又怎顾得上我小小萧县史氏?行此事只要不以史氏名义,料想并无大碍。”
周琦沉吟半晌,随后点了点头。
他知晓历史走向,自然知道王甫已然命不久矣,按照历史记载,他要不了多久便会被阳球折磨致死。
既如此,袭杀王吉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至于其他宦官,他们的对手乃是朝中士大夫,根本不会多管地方上的小事。
眼看周琦不再反对,史涣继续说道:“我来的匆忙,并没有带着武器,然根据时间来算,家中所援武器明日即可抵达。”
次日午时,史家仆人驾车而来,史涣将牛车引进屋内。周琦闻言急忙过来查看,却见车上藏着十数柄精良利刃,还有两把强弓。
周琦大喜,拿起一张强弓使劲拉开,当即赞道:“此乃两石硬弓,非臂力过人者不可使用。”
史涣上前拿起另一张弓,非常轻松就将其拉开,而后说道:“吾不便暴露,可使一张硬弓于暗中支援,还请阿玉勿怪。”
周琦却是欣喜道:“若有善射之人隐于暗中,一人可当十数精锐也!”
他举起了手中硬弓,道:“吾兄项伯德臂力过人,箭法超群,常于山林射猎,每次皆所获甚丰,只叹并无强弓,也只能猎杀山鸡、野兔之流。吾欲借此弓送于伯德,不知兄长可愿割爱?”
史涣闻言笑道:“区区硬弓,何足道哉,阿玉只管拿去便是。今武器已备,阿玉可曾仔细谋划,该如何袭杀王吉?”
周琦沉吟半晌,道:“王吉爪牙甚众,又有沛国中尉领郡兵护持,只能智取,不可强攻。”
史涣再问:“如何智取?”
周琦笑道:“此前我尚有些犯愁,不过有了兄长带来的消息以及硬弓,此事倒也不难。”
“王吉虽忝为沛国相,却不施恩义,不行教化,忠义之辈耻与为伍。其爪牙或为投机贪利之徒,或为攀附王甫之辈。”
“王吉得势,爪牙自然愿拼死维护。若其势弱,树倒猢狲散,必然墙倒众人推。”
“可先令心腹之人,于相县境内散播阳使君欲来缉捕王吉之消息,且使人于暗中推波助澜,言王甫失势,王吉即将被诛灭。沛国中尉得此消息,必然会权衡利弊,刻意与王吉拉开距离。”
“王吉所招揽之爪牙,亦会战战兢兢,甚至会纷纷逃逸,又岂会为其效死?”
“若无沛国中尉与爪牙相助,王吉不过一庸人尔,吾一人一剑即可杀此贼!”
史涣闻言问频频点头,继而却是有些担忧的说道:“吾所虑者,非杀王吉也,乃杀王吉后如何安然脱身。沛国中尉纵与王吉保持距离,亦不会坐视其被杀以后杀人者还能安然退去。”
“若郡兵关闭城门,沛国中尉下令围杀吾等,又当如何?”
周琦却早有思量,凑到史涣耳边轻声说道:“如此如此,必可安然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