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来者身上背着的红色旗帜,立刻摆手放行。
红色代表着紧急军情,而来者腰间还挂着他们山寨的腰牌,一看就是自己人。
军帐之内,坐着一群山贼头目,正围绕着一个阴鸷的中年汉子开怀畅饮。
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那阴鸷的汉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诸位,我说如何,这黑齿长之初来乍到,尚不知道咱们沂蒙大山的厉害,这一次定然让他吃上一番苦头。”
“总瓢把子,探子传来密报,说这清河村之中,有一名士唤做叶琛,这一次灭了他们清河村,一定要斩杀他,杀了他叶琛,剩下一个黑齿长之,就相当于没有了脑袋的狼,还不任我们拿捏!”
“当初在长安,我也听说过黑齿长之这么一号人物,据说连名将苏定方都在他手底下吃了大亏!可那又如何,如今朝廷的精锐齐聚边境,跟契丹人拼命,他黑齿长之手底下,都是一些临时聚集起来的民夫罢了,连一般的强盗都不如,拿什么跟我们斗?”
“前些日子,在他的防区,奚族的重要人物,差点惨死,如今咱们更是当着他的面,把一个富裕的村子给屠了,估计这黑齿长之的官运也到头了,女帝可不是个讲道理的绝色,脑袋一热,杀他一个蛮族将领,简直跟打一个喷嚏一样简单。”
“那就要提前恭喜总瓢把子称霸沂蒙大山了。”
“哎!”总瓢把子摆手道:“什么称霸沂蒙大山,此次朝廷与契丹交锋,兵备空虚,咱们定要席卷河北道,重建大夏王朝。”
“哈哈哈哈哈!”
“那我等就提前恭贺大王,再造我大夏江山!”
众人纷纷恭维,仿佛他们一个个都成了开国功臣一般。
总瓢把子兴奋地拍着桌案,“破清河村只是小试牛刀,待朝廷兵马疲于应对,咱们便直扑北海县,什么青州、冀州、兖州都不在话下,只要咱们想拿,那都是咱们大夏的故土,到时候尔等皆是公侯。”
“总瓢把子放心,我等定当拼尽全力。”
“哈哈哈,咱们一定要打出沂蒙大山,要知道这刚刚秋收,朝廷的府库里,可装满了粮食。”
“是啊,只有出了大山,才能享受下山下的娘们啊!”
“高世均,你还好意思跟我们提娘们,这一次你大哥下山,岂能少了你的好处?”
“嗨,别说了,我那大哥也是色中饿鬼,好看的娘们,他都得自己留下,岂能记得我这个弟弟。”
“你又不要脸了,上一次你大哥出山没三天,你就睡了他的小妾,还让她怀了身孕,他能给你留娘们才怪了。”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做兄弟的穿穿大哥的衣服怎么了?大哥若是嫌弃兄弟穿过他的衣服,我再给他弄几件就是了。”
大帐之中,又传来了一阵放荡不堪的笑声。
“诸位,咱们现在尚未恢复大夏的旗号,行为放纵一些也无妨,但一旦恢复我大夏旗帜,就要听号令行事,也好让河北百姓归心。”
一群山贼兴高采烈地谋划着,仿佛顷刻之间,他们就已经推翻了大周,霸占了天下一般。
而居于人群之中的文士们,则表情比较沉闷。
其中一员文士忍不住道:“总瓢把子,如今契丹人虽然在边境起事,但是河北道整体受影响并不大,而且拿北海县的县令卢秀宁来说,她又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深得百姓爱戴,属下觉得咱们起兵过于仓促,怕是难有大的收获,还是请总瓢把子谨慎为好。”
文士与那些整天只知道喊打喊杀的武将不同,他们都是犯了事被迫进入大山的读书人,他们对外界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们刚刚得到了突厥和契丹的暗中支持,获取了一定数量的战马和武器,但是却没有充足的时间训练,就这般仓促地下山,其实是极其冲动的。
只要脑子没坑,一般情况下,文士都是不赞同的。
“你是文士,军队的情况你不清楚,当初我大夏皇帝起兵,甚至于后来的汉王起兵,都仓促得很,也没有时间训练,但都成就了轰轰烈烈的霸业,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抓住时机。”
“将士们缺乏训练,让他们在战斗中磨炼便是。”
“若是真的等朝廷平定了契丹人,还有咱们什么事儿?”
那站起身的文士还想说什么,可听到战马停在了营帐门前,便不再多言,准备晚上抽时间,再规劝一番总瓢把子。
信使急匆匆地冲进大帐,尚未来得及开口,就听总瓢把子开口道:“清河村搜集出多少粮秣?有没有抓住叶琛?”
“总瓢把子,大事不好,高世万大王所部,攻势受阻,损失惨重。”信使带着哭腔说道。
“你说什么?高世万手底下领着三百精骑,没一口气灭了清河村,反而损失惨重?”总瓢把子蹭的一声站起来,抽刀就要躲了信使。
只有适才开口的文士还算清醒,赶忙拦在总瓢把子身前,开口问道:“别着急,详细说说,发生了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