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法曹亲自审理此案,又有王府背景,当时不知道多少人听闻此事,认为这位唤作叶琛的士子彻底完了。
谁曾想到,叶琛不仅毫发无损,反而让那法曹声名扫地。
这件事情瞬间在河北道传播开来,叶琛的名声也被更多人知晓。
叶琛连忙道:“叶某只是自保罢了,可没有魏公子说的那般夸张。”
二人又互相恭维了两句,魏学礼表情似乎有些纠结,最终忍不住开口道:“叶先生,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叶琛诧异的看着魏学礼,莫非这厮头一次见面,就想要个签名啥的?
叶琛淡然道:“魏公子请言。”
魏学礼道:“这几位钟灵毓秀的少年,想必是贵府的公子吧?”
叶琛道:“正是。不过,却当不得钟灵毓秀四个字,魏公子谬赞了。”
魏学礼摇摇头道:“实不相瞒,在下在族中,也曾教育后进,一见几位公子,便知皆是良才美玉,不知道叶先生能否让他们去魏府家学读书。一切费用由魏家提供,我敢保证不出三年,皆有举人之身,不出五年,几位公子都能学有所成,一个进士之位是跑不了的。”
“而且几位公子的科举之路,也不用担心什么投卷之事,族中皆可安排。”
虽然说,魏征这面人镜的骨灰差点都被二凤给扬了,但是魏家在山东(并非今日的山东,而是尧山以东)的影响力,那可不是吹嘘的。y
不知道多少门人故旧,靠魏家的关系走上朝堂,甚至有人官拜宰相。
比如说,一代名相杜正伦,就是魏征举荐给二凤的。
所以眼前男子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魏家肯定是有这个实力的。
但是今日叶琛前来,只是为了进行一下亲子活动,同时让孩子们开开眼界,并没有其他想法。
而且魏府给的好处太多了,叶琛也还不起。
于是乎,叶琛笑着说道:“魏公子,叶琛今日之事带孩子们来玩耍的,并无他意,至于读书之事,还是以后再谈。”
那魏公子也并未因为叶琛的婉拒,而有任何的愠色,依然笑吟吟道:“如此,却是在下僭越了,里面请。”
说完,专门指挥人清空了一张饭桌,并嘱托博士,备好茶水。
这会儿,小壮也逐渐适应,不在似先前低着头,只敢看脚尖了。
因为不时有伙计端着美味佳肴在他身边儿路过,刺激的小家伙的味蕾不断的分泌唾液,让他口水直流。
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对于吃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
那些吃饭饮酒的客人,也并未对于小孩子的注视表现的过于关注,只顾觥筹交错,浅尝低吟。
“爹,咱家的酒楼,要是能有这等规模,这般人气,得赚多少银两啊。”二壮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桌椅,手瞬间跟触电一样缩了回来,因为上面的雕花极其精美不说,而且材质还是极其珍贵的红木。
仅仅是这一把方凳,怕是就能值几十两银子,若是自己开这么一家酒楼,怕是做梦都担心小偷进来。
叶琛倒是无所谓,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面,仿佛跟坐在村里的土堆上没有啥区别。
叶琛开口道:“来这里吃饭的人,吃的不仅仅是美味,还有体面,这些东西咱们是给不了的。”
“这家酒楼卖的东西,是从魏相开始,就传承下来的,不过咱们家也会有的。”
叶琛说话的功夫,打量着周围。
大堂里铺设着西域地毯,墙壁上挂着织花壁毯,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铜制鼎炉,里面似乎放了什么香,散发着散散的香气。
脚踩在地上上,非常柔软,仿佛踩在云端上一下。
坐在方凳上之后,叶琛又看了看伙计端上来的精美点心,叶琛瞅了一眼就知道,这东西自己短时间内是无法复刻的,除非自己去商场里的兑换。
不一会儿,刚才那魏公子又去而复返,端来了哈密瓜和葡萄,对着叶琛轻施一礼,“刚才出言多有冒昧,实在是几位公子钟灵毓秀,让人心生爱才之意,这些瓜果权当赔罪。今日叶先生不妨多呆一会儿,魏府专门请了长安的歌舞团,在酒楼演出。”
叶琛笑道:“公子客气了,我们只是来吃顿便饭,不必如此客气。”
魏学礼轻轻摇头道:“先生当得学礼敬重,不仅仅是因为北海一战,您扬北海学子威名,更是因为,若不是您,偌大的北海县,不知道有多少稻田减产,又不知道有多少人饿死家中。”
正说着,有人敲响了悬挂在三楼的黄钟,魏学礼一躬身道:“在下不叨扰了,贵客请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