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的当天下午,赵信出了考场就坐上了马车,晃悠悠出城门而去。
行不过五里,马车驶入一个破败的村庄,说是村庄,实际上就是五六间半垮塌的茅草屋,路面上长满了齐膝的杂草,赵信抬脚准备走进庄子。
却被车把式拦住了,“五郎,走这边。”
车把式把马车缰绳拴在树上,伸手一指,旁边不起眼的小道上,依稀能看出被踩踏的小草,“这个大路是留给别人看的,咱自己人就走这边。”
赵信无语了,这二十来个人也是初次来蜀州城,能这么快地找到一个破败村庄就很不容易了,现在还留一条路做陷阱,这是在党项吃了多少亏呀?
“党项的那些部落,其实还好,坏的就是一路上像是蝗虫那么多的土匪、马匪、山匪、水匪,反正啊,有点地利的地方,就有土匪,太他娘的糟心了。”
赵信没搭理车把式的吐槽,从决定带人走党项,赵信就知道路不平,再说别以为只有去党项的路才是这样,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车把式带着赵信走近一间还有草棚子顶的房子,在摇摇欲坠的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里面响起一阵声音,隔了一会儿才把门打开。
“五郎来啦,快,快进来。”
“三叔?”赵信惊喜地喊道,“想不到是您老人家带队呀。”
“去去去,什么我老人家?我还年轻呢,我儿子还没有你年纪大呢。”三叔咧开缺了一颗门牙的大嘴开怀笑道,“快来吃点东西,我知道你今天在院试考试,我也不懂那个,但是我知道你肯定饿着肚子。”
考场里会提供中午饭,不过那个饭太简单了,就是几张硬得可以做武器使用的饼,赵信为了防止低血糖,所以吃了几口。
现在面前的鼎罐里,嘟嘟地煮着一锅肉,这才是美食啊!
房梁上系着一根绳子,直溜溜地搭下来,然后离地三尺高,拴着一口锅,锅里放着腊肉、干笋、还有一些蔬菜干,无论是颜色还是香味,都非常诱人。
鼎罐底正生着一堆火,这刚下过雨的天气,能有一蓬火烤着,确实很不错。
三叔递过来一双树枝削成,带着尖的筷子,赵信拿起筷子往锅里一扎,筷子刺入肉块中,果然是一扎一个准。
“三叔,家里还好吗?狗子去读书了吗?”
“都好,都好着呢。”三叔嘴上说着自己不老,但是眼神看着赵信,却露出慈祥。
就是提起狗子的时候,三叔的眉头才皱着,“五郎啊,按说我是不会怀疑你的,反而非常信任,但是有一件事,我真的很想问清楚。”
“三叔,啥情况,怎么突然间这么郑重?”
三叔挥了挥手,旁边几个人离开了房间,突然旁边房间响起了惨叫声,看来这是去找廖掌柜玩去了。见着三叔这么郑重,赵信咽下嘴里的肉块,也没有继续夹肉。
三叔侧着身子,让身体离赵信更近,压低了声音问道,“五郎,你说书里面有黄金,可是狗子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有一次他还溜到张夫子的书房去找书,被张夫子逮住一顿好打呀!按说我不应该问的,可就是耐不住好奇,这黄金藏在书里的哪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