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晚风吹散天空的云，月如雪。

“大哥，我想问一下，郭司长的身份是？”明台知道这些不该问，可是今晚他还是忍不住。

“到现在我也吃不准的身份，但是我知道最起码他不是敌人。”

“可是郭先生成了计划的操盘者。”

“不得不承认，这个姓郭的的确很厉害，他好像一个下棋高手，自从进入新政府之后算无遗漏，所以要想执行死间计划，不管是采用我的备用方案还是按照王天风的计划执行，都绕不开这个姓郭的，他的脑力和判断力强大得让人恐惧。”

“所以大哥主动邀请郭司长参与进来。”

“情况紧迫，我们三个人其实没有时间展开讨论，正如你看到的，那一晚在俱乐部的赌局其实是郭汝缜主动来参一角的，他的计划也是到了最后我才清楚的，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信他，我还想按照我的计划执行，因为我的计划，死的人只有我一个。”

明台到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自己获取情报之前郭汝缜要到自己的面粉厂，在面粉厂里他要求自己完成远距离跨越，这其实就是为了防备明楼一意孤行按照他的计划执行留下的后手。

“后来的一切你都知道了，王天风被捕，然后王天风背叛，于曼丽被杀，你和郭骑云也被出卖，在乱葬岗前，当你的刀划开王天风喉管的时候，敌人已经完全相信这份情报的真实性，接下来的就只等着敌人钻进我们华夏军人设计的包围圈了，姓郭的果然诡计多端，布局巧妙，所有的人都活了下来，只是让你受苦了。”

“好大一盘棋，和第三战区的胜利比起来，皮肉之苦算些什么？苦的是大哥，老师还有郭先生，特别是先生，生死关头，还不忘细微处照顾刑讯室里的我。”

明楼皱起了头，他并不知道郭汝缜在刑讯室利用巴掌传递信息以及后来用手段换掉了用在明台身上的致幻剂。

“大哥，郭司长难道也是军统的人，只是和我们不在一条线？”

“吃不准，但是至少他不是敌人，不管郭汝缜是什么人，如今的他已经在新政府安插了自己的人，培植了自己的力量，若非如此，他是无法顺利营救于曼丽和郭骑云的，这次任务也不可能没有人牺牲，所以说，现在的他很重要”

明楼没有继续往下说，明台知道，大哥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他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郭汝缜。

这何尝不是生死搭档！

明台心里一阵难受，他激动的拉起明楼的手说道：“大哥。”

“为了国家，我们有可能失去彼此，失去亲情友爱，失去爱情，失去曾经美好的日子，我们不是傻，也不是愿意去死，去走一条不归路。我们是箭在弦上，有进无退。进则死得壮烈，退则活得可耻。”

明楼的眼神里包涵了一层深意，他看着明台，满溢着关怀和温暖的气息，他继续说：“在这个蜘蛛网般盘结的谍网中，黑中藏白，白中有黑，黑白又衍生出灰暗。”说完，明楼突然转移话题：“书归正传吧。”

明台心中大为讶异，什么叫书归正传？难道，刚才那一番话都是闲话？

明楼看了看明台口袋里斜插的玫瑰花，不紧不慢地从怀里取出一份《庸报》来，明台心里一阵狂跳，尽管有预兆，还是很激动。

“请问先生看的《庸报》是今天的吗？”

明楼抑制着内心的狂喜道：“不，是12号的。”

明楼嘴角露出微笑，明台惊奇地睁大眼睛。

“大哥，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