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疑惑地看着郭汝缜问道：“我们啥时候欠了‘老枪’的人情？你别胡说，我们在情报战场有我们自己的规矩，即便是欠了你人情，也不会拿着组织交代的任务和你们做交易！”

郭汝缜笑了笑说道：“程锦云化妆成宾馆服务员将陈炳麻醉后盗取了保险箱编码，还将现场制造成劫财的假象，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在大厅却被七十六号的童虎抓到了，好在情报已经通过你传递了出来，后来就有了在夜色酒吧的营救，可是程锦云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因为陈炳已经记住了她的容貌，

只要通过画像，特高课和七十六号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潜伏在医院伪装成大夫的程锦云，而且同样在医院的梁太太也很大可能会被一起牵扯出来，顺着梁太太的条线索，不仅能把你给揪出来，我想明家大小姐这位红色资本家的身份也肯定藏不住了，当然，人宁死不屈，你们是不会招供的，可是你别忘了你们的对手是南造云子，她在找到程锦云之后应该不会着急行动，那样会打草惊蛇，她肯定会将情报榨干，她会秘密调查，等你们全部进入视线之后再动手，到时候，在沪上的地下组织势必会遭受沉重的打击，黎先生，你说我的猜测有没有道理呢？”

郭汝缜说完，黎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一个杀气瞬间袭来，在他看来，陈炳必须死！

“我知道，你已经对陈炳动了杀心，不过先别紧张，昨天下午榆林路发生一起汽车爆炸事件，我想您也知道了，车子里被炸死的人身份被特高课将信息做了封锁，对外宣称是抗日分子要刺杀南造云子，南造云子的助手被炸，其实车子里面死掉的是陈炳和特高课的保镖，这一切都是‘老枪’的安排，他冒着极大的危险保护沪上潜伏者和红色资本家这份人情，值不值得一个保险柜的序列号呢？”

郭汝缜平静地将事情说完，听懂陈炳已经死掉了，黎叔的一颗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但是关于将任务交给“老枪”去完成，黎叔还是做不了主。

“你可能不放心让‘老枪’替你们执行任务，这样吧，你把序列号码告诉我们，你们可以自己派人去执行任务，你、我和军统三方面各干各的，行动中万一遇到需要帮衬掩护的地方，我们三方会合作，和樱花号列车爆炸行动一样如何？再说了，你都把序列号给了军统的人，咋还不给‘老枪’这个自己人呢？你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

郭汝缜给了黎叔一个台阶之后，黎叔问郭汝缜：“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和军统方面取得了联系？”

“你手上的这枚戒指是你身份的代表，那天晚上为了营救程锦云，你给了军统行动组的明台，将这枚戒指交给了他，这样在行动中程锦云就会根据戒指辨别身份，程锦云就会在月色酒吧通过戒指判断出明台是去搭救他的自己人，如今这枚戒指已经回到了你的手上，说明你已经和明台见过面了，第三战区日均部署文件很重要，我想这也是军统需要的，我猜测，凭借你和明家的关系以及月色酒吧的这份人情，你会答应明台的请求，将序列号告诉明家三少爷，不知道我猜的对吗？”

郭汝缜说完，黎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坐在长椅上的他有一种自己的底裤被人看光了的感觉。

从一枚戒指中阶推断出了这么多的信息，而且这一切就是实情，郭汝缜说出这些的时候黎叔感觉好像自己早上和明台见面的时候郭汝缜就在自己身后全程观看一样，黎叔不想在反抗了。他掏出别在胸前的钢笔拿出包裹小黄鱼的手帕，必将刷刷点点子啊手帕上写下了一大串数字。

郭汝缜看着这些数字，默默的记在了心里，当黎叔写完的同时，郭汝缜不等黎叔将手帕交给自己就起身离开了。

黎叔知道，自己写出来的数字对方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已经记住，作为一名特工，超越常人的记忆能力和聪明的脑力是基本素质，让黎叔惊讶的是郭汝缜的判断和从容。

郭汝缜没有纠结这一串数字是不是真的，因为从刚刚简短的谈话中黎叔很清楚，自己这条线上的所有的人乃至军统明台的行动组所有的情况已经被这个叫做“老枪”的人掌握得清清楚楚，如果对方想害自己的话，根本不用刷这些手段。

对方笃定自己写的这些数字必须是真的，所以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没有多说一个字就离开了，自己已经被对方拿捏得死死的。

“老枪”以及他的这个徒弟太可怕了，幸好，他们不是敌人，否则和今天在沪上的特务肯定会被他连根拔起，想到这里的而黎叔决定等这次任务完成，“老枪”将第三战区的兵力部署交给自己之后就要去请求上级，自己一定要让上级将核查“老枪”身份作为一项紧急任务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