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大串钥匙,带着我走到楼梯后头的一个小门前。
打开门,一股冷意直窜出来。
原来是个冷库。
我穿着厚棉袄还冻得直哆嗦。
打开灯,我发现墙的另一边是一排排柜子……我想起了,这是个殡仪馆啊。
这里……难道是停尸房吗?
老板似乎没看到我的脸色,自顾自地走到一个柜门前拉开,“这些人拿来的尸体都是糊弄人……我这里的工作很简单,就是记录。这是一排是昨天才送来的尸体,你给我登记一下是男是女,尸体损毁的程度。你登记一天,抵一天的房费。什么时候害怕得吃不消,就自己里离开可以吧?”
这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
经过这几天折磨,我的胆子变大许多。现在又是白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点头同意。
“写清楚外表伤痕。”老板又说。
一下午时间,我都在待在这里。刚开始还觉得冷觉得害怕,后面就麻木了。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一具成人尸体最轻也要百八十斤,如果是男人,我只能一点点地托起。
我需要将柜子整个拖出来,在动手检查,不停地翻动。
到了最后,我几乎抬不起胳膊。
等我检查完,拖着沉重脚步回到尤姐房间。
一进门,她就捂住了鼻子。“你怎么这么臭?赶紧去洗澡。”
我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等我洗完澡,尤姐已经在桌上摆了饭。
吃完饭,又到了八点钟。
钟声响过,二楼安静地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尤姐关了灯,自己坐在镜子前,叫我睡觉。
“你既然住我这里。也该帮我办点事情。到时候我叫你。”
“尤姐,你不是说要告诉我爷爷的事情吗?”我说。
尤姐点点头,“这个不急。等你先做了这件事再说。做一件事给你一件事的报酬。放心,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我不方便出面而已。那边的人都认识我。”
我听了哦一声。
就先看看她要做什么再说。
我不再说话,一觉睡到二点多,尤姐将我叫起来。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现在可以出去么?不是六点才可以?”
尤姐从手提包里拿出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和老板打过招呼了。”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盒饭。
打开一看,里面盛着满满的糯米饭。
她将糯米饭放在早上拿进来的那个空碗里,又在米饭上面,插了三根线香,摆在了屋门口。
“可以了。在走廊上不要说话。”
尤姐说。递给我一个背包叫我背着。背包很沉,少说也有二十来斤。我认命地背上,暗暗吐槽今天碰到的人怎么都喜欢雇佣童工。
她先出了门,我紧跟在后面。
路过饭碗的时候,我看到那三道线香的烟,是笔直朝上的,像用尺子打出来的那么直。
我咂舌不已,紧跟在尤姐的身后。
房门关上后,走廊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房门口的线香上亮起三个红点。
房间离楼梯口不远,过两间房就是。
我凭着记忆朝那边走,差不多位置时候,尤姐却拉住了我的手。她带着我继续往前走,我以为有别的出路,可是走了三四分钟,也没见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