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黄金龙好像也没有和另外两方那样夹攻诺曼的打算。
它从云层中飞下来之后,直接绕了一个弯,往下,冲着陈清河狂暴领域的方向飞去了,一边飞,龙吟声还不停歇,反而令诺曼感觉更加绵密了。
而作为战场三方中的最后一方,原本已经满眼绝望的纪若兮在听到云层上方传来的那声龙吟的时候,就神色震动,待到后面看到云层中飞下来的那条黄金龙的时候,本已绝望的双眼中瞬间涌上无限希望。
“黄叔!”
然后她想到了什么,用尽力大喊起来:“快阻止陈叔!他在自爆!”
那条黄金龙却没有回应她,只是远远地飞过来,途中不断地吟叫着,中间还突然高亢了一下,然后再又绵密下去。
而就在它的那声高亢之后,纪若兮突然感到抓住她身躯的爪子有了细微的动作!
陈清河终于清醒了!
她之前想得没错,只有用龙吟的最原始方式才能够唤醒陈清河!
那条被纪若兮称作“黄叔”的黄金龙此刻已经飞到了狂暴领域之外,就那样缓缓扇着双翼漂浮于空中。
两条龙的龙吟声依旧不绝于耳,对于其他生物来说或许听不出任何差别,但是对于纪若兮来说,却能听出这其中的所有含义来。
随着这两道连绵不绝的龙吟,狂暴领域首次停止了它的扩张速度,而在接下来,它不但不再扩张,反而慢慢地收缩起来!
这也是纪若兮早就从两龙的龙吟中听出来的信息:战场中的三种领域虽然对抗激烈,随时有毁灭性的结果,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其实三者之间正处于一个诡异的平衡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陈清河的狂暴领域突然湮灭,这种平衡会被突然打破,那样的话结果实在没人能够预料,很有可能会直接让那毁灭性的结果提前到来,所以只能慢慢收。
在这方面,那个黄叔帮不上半点忙——现场已经够乱的了,他若是再加入进来,那就更乱了,情况只会更加糟糕,所以它也就干脆当一个旁观者了,最多也就从旁指导一下,让他们三者自己去调整。
而随着陈清河狂暴领域的收缩,诺曼来自于下方的压力大减。
现在光照领域就是他身体的延伸,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陈清河在领域中所呈现出来的意思。
他服软了,投降了。
面对这位提前投降的手下败将,诺曼并没有不依不饶地穷追猛打,而是大度地接受了他的投降,并就此放过了他,转而把大部分的力量投入了上方的战场。
诺曼的情绪越来越豪迈。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咒文终于念到了最后,因术导人的结果,就是让他的情绪被咒文牵着鼻子走,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陈清河的提前投降,这更助长了他的自信心。
而随着他的最后一句咒文出口,这个禁咒终于完成。
下方的狂暴领域在陈清河的不断主动收缩下,几乎已经趋近于无,只剩下身周的最后一点,而诺曼的光照领域前所未有的膨胀,已经完超过了战场中的冰雪领域空间。
光照领域中的诺曼已经彻底看不见,所有人只见到一个硕大的太阳。
在陈清河的及时撤离下,原本已经趋于紊乱的空间此刻已经稳定了下来,光照领域也不再扭曲,而是滚圆的一团。
此刻,这个滚圆硕大的太阳,朝着上方缓缓升起。
重新回到了乱中有序状态的冰雪领域威势十足,周遭的能量可以说部聚集了过来,化作猛烈的冰雪雷电冲击着光照领域,但是在这个缓缓升起的太阳面前,它们的一切努力都是那么的徒劳。
密集到几乎填满整片空间的极寒冰雪在这个太阳面前,轻易地被化水、汽化,大量地蒸腾,狂风吹不动太阳分毫,甚至就连那些狂野爆裂的雷光电蛇,在太阳面前都像冰雪一样被蒸腾融解!
这是来自于魔法层面的力量,已经超脱了物理范畴。
在这样的力量对比下,战场上空的这片冰雪领域根本不能阻碍太阳分毫,不断地消融瓦解,诺曼所化的太阳很快就彻底瓦解了这片之前还激战的难分难解的冰雪领域,上升到了云层下。
它还在上升,直接缓缓上升,钻入了云层中。
然后它终于不动了,就这么悬挂在天空中。
周围浓密漆黑的云层被它的力量所驱赶,席卷到了一边,让出了大片空间来,诺曼所化的太阳,就这么悬挂在杜阿拉的天空。
它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太阳,停下来之后,光芒普照大地,照耀着整个杜阿拉。
冰雪在消融。
原本已经被禁咒改造成了雪国的杜阿拉,在“太阳”的照射下,覆盖在杜阿拉大地上的皑皑白雪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融解,没一会儿,就露出了下面的东西来。
山地、田野、街道、建筑,重新从皑皑白雪的覆盖下展露了出来。
在街道上,被房屋中,在田野旁,无数的人或蜷缩着身体,或撒腿狂奔,或瘫倒在地,都还保持着僵硬的姿态,那是在禁咒的袭击下,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躲闪的反应就被冻僵了。
从普遍意义上来说,其实这些人已经死了。
杜阿拉已经是一片死城。
可是神奇的是,在“太阳”的照射下,这些原本已经没有生机了的人们眼中的神采竟然恢复了!
一双又一双的眼睛闪动了起来,那是恢复了生机。
这些人清楚地保留着记忆,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痛苦的冻死回忆就在他们的脑海中清晰地保存着,但是他们怎么又活了?
这让所有人的眼中都闪烁着疑惑。
然后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了天空中那个古怪的“太阳”,那个在乌云中的太阳,而漫天的漆黑乌云,证明他们的记忆并不是虚假的。
是它,肯定是它!
是它拯救了他们!
那肯定是父神下凡来拯救他们了!
整个杜阿拉,大街小巷,田野城市,一个人接一个人地跪倒在地,向着天上的“太阳”虔诚地跪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