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是秦地封王,不是秦朝的王,你这头蠢驴,又给整错了。”
小毛驴翻个白眼,专心舔舐石碑上的白霜,不以为然甩动两下尾巴。
秦王两個字,分毫不差,你就说对不对吧
若在后世,能找到秦王墓穴,高低要给他发个奖状,上电视采访几句。
但现在,钟生却高兴不起来,他这趟不是来考古的。
头一次回家,小毛驴超常发挥,给了他错觉,这头驴子很靠谱。
结果呢,第二次就露馅了。
“驴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啊,我不开玩笑。
钟生杀气腾腾,按在小毛驴脖子上,比划来去,似乎在找下刀的位置。
小毛驴的长脸,划过一滴汗珠,它开始慌了。
终于回忆起来,自己的主人不是善良,杀人如切瓜,向来言出必行。
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呗!
小毛驴驮着钟生,吭哧吭哧穿梭千里,终于到了一处滔滔河水旁。
四处茫茫,但见河水纵贯流逝,来不知源起,去不知尽头,昼夜不休。
钟生骑着毛驴,踩着水花滑行,不知过了多久,始终不见人影。
“驴子,对不住了,我会想你的。”
钟生按住小毛驴脑袋要下刀,驴子急的不行,别动手哇,我还没全力发挥!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马匹嘶鸣、水浪四溅的动静,大团浊流混着河沙,晕染着传到脚下。
一桶桶水浇在马匹身上,洗刷泥土灰尘,浪花飞溅如碎玉
前面的河流被人马截断,到处都在打水洗刷,人声马声嘈杂不堪。
外围略显混乱,但往核心处靠近,秩序森严,都在各自戒备。
‘唐’字旗帜迎风飘展,呼猎猎鼓动着。
青年秦王骑马踩在浅水处,座下骏马正低头喝水。
他身旁有打旗的力士,手持斧钺、金锤的雄壮大汉,再往后看去,无数甲士身上铠甲鳞光闪烁,铺展到视线尽头,气氛庄严沉重。
主人你看!
小毛驴抬头,斜眼看着他,还动手不,舍得我这么机灵能干的小可爱?
“这就对了,是这个秦王,驴子,回去重重有赏。”
钟生轻抚小毛驴后颈,驴子紧的绷四肢松懈下来,不由感叹,伴君如伴虎啊!
这次的秦王,不搞微服出巡那一套了,身边仪仗齐全,大将环绕。
一道道强悍气息直冲云霄,如熔炉滚滚,稍微靠近就有融化的极限。
什么魑魅魍魉、妖人邪魅,面对这般阵仗,敢靠近立马烟消云散。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才像话么?”
钟生再看青年身边,能贴身伴随的,都是心腹中的心腹。
“咦,怎么没见到李八百?”
钟生扫视一圈,没找到那臭道士,怎么不凑这趟热闹了。
但是,秦王身边也不缺道士啊,比方说……嗯,有熟人。
李清风赫然在列,但他不在腹心地位,而是跟着一位青年道人身后。
那位青年道人,才是最靠近秦王身边,可以随时转头交谈的位置。
“淳风呐,你是我府中参军,又有道籍在身,有些事情旁人不方便讲,唯有请教你了。”
那位青年道人闻言行礼,“秦王请示下。”
青年秦王指着滔滔江水,缓缓说道。
“道家清静无为、冲虚圆通,以不争为最高境界,追求长生不老。”
“如今入世辅佐君王,贬儒斥佛,与之自相矛盾,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