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做豆腐最有经验,当时张涵只有几个月,家中经济从来没有宽裕过,她几乎天天买了豆腐来烧,就象林茜在高中时,娘家的经济也是捉襟见肘,隔一天卖豆腐就挑着担子来卖,每次他来卖豆腐,林茜就买一大块,一家人吃豆腐都象打牙祭样。也就是从中学起,林茜就学着操持一家人的生活了,后来她上大学,主要又是二姐操持家务,所以各自成家后,林茜和二姐料理家务都是一把好手,大姐相比之下就差得远,她在单位上当领导,下乡时吃大锅饭,用不着自己煮,结婚后在单位上吃单位的福利午餐,动手买菜做饭的事情,比起两个没当什么的妹妹就差些。不过,她态度还是蛮好的。对人也大方。因为这些操持家务的经历,她烧豆腐的手艺就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成都有家麻婆豆腐,做的过程不比一般的家常豆腐,勾芡都要勾三道,那个豆腐才叫正宗的麻婆豆腐。
就在今天,江燕萍对林茜说起大王老师,说:“她经常把马宗兵监视到,马宗兵上课去了,把资料室门关了,她就说:‘你不好生管下上头那个人,以后人家有意见。’其实还不是她有意见,(江燕萍毛遂自荐当了图书馆的副馆长)星期四、星期五下午来借书的人多,她直说跑库跑不过来,其实我跟刘老师都没开腔,哪有跑不过来的嘛,(她们几个是管学生老师借阅室的,马宗兵是管教师资料室的,在另外一层楼),她就非要喊我去把马宗兵喊下来,我咋好喊嘛,资料室去的人次不多,但是要一直蹲起,况且资料种类也多,都要分门别类整理好。她总以为马宗兵在上头好耍,心头不安逸人家,非要喊下来帮忙。我喊她去喊,她真的就去把马宗兵喊下来,丁点大个事情,她都要闹,她天天喊人家毛大爷给她打开水(毛大爷是请来的临时工。)毛大爷就找到张馆长要求加工资,张馆长就喊毛大爷不给她打水,她就大闹,还闹到后勤去了,她说她跟毛大爷是孝泉老乡,毛大爷要给她打水,是张兴华从中挑拨她和毛大爷的关系,张馆长就给她说:‘钱处长,王主任都是自己打水哩,你有啥打不得的,学校只有书记院长是勤杂工打水,要想不打水,可惜又没有坐到那个位子。’她就不去打水,最开始是每天自己端一大杯水来,后来我来了天天要打水,她就喝我的,还说‘我不打水,还是有喝的,你以为
就弄到我了吗’看到我坐在这儿不说话,她就要说:‘这个人又在动脑筋了。’我哪里动啥脑筋嘛,我书杂志都不想看,巴不得把我这个脑壳好生休息一下,我说话她要挑毛病,不说话她又觉得你在算计人了,我当这个副馆长,一个月多拿这二十块钱,弄得我都要早死两年。玉莎小的时候,每天上下午都有一个小时喂奶,她告到院长那儿去了的。张馆长就说我:‘你注意点啊,人家有人在说你早走。’我管她的,这是市上规定的,王意那个娃娃都五岁了,还天天耽误两个小时接送娃娃哩,只要院长没找我说,找我说我也不怕。”
老王老师的老公是市教委的副主任,老王老师就是官太太了,什么事情都要强调自己官太太身份,架子一直在端起,所以活得不痛快。人啊,最重要的是保持本色,何谓本色,孔子就说自己少也贱,故多能鄙事。林茜听专家讲这话的意思是孔子自己说自己出身卑贱,很多手艺活路都做过。这就是本色,当时孔子的许多学生都是国家栋梁了,孔子也在诸侯国中声望颇丰时,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他能成为后人景仰的圣人,确实是有道理的。这也就是现在我们讲的不要忘了初心。现在很多人走着走着把自己迷失了,本来想的是当什么家,或是什么级别的公务员,但后来沦落为只知道捞钱或名的人,你就走不远了。所以,一个人要能够功德圆满,需要慎独,需要境界。在任何时候,都不做违背法律和道德的事,尤其是权高位重的时候,记得时时低头。林茜想到两句话:低头稻子,昂首稗子。
林茜听了江燕萍说得如此麻烦,就劝解她说:“她喜欢说你就等她说,她一天没得事净在脑壳里头东想西想,今天何玉明说,幸好那幢楼房还没住人进去,若是住进人了,晚上正在睡觉的时候楼垮了,挖出来才象一窝一窝的耗子一样。”
这段时间人们都在谈河对面正在修的房子垮了一事。
那几幢房子都是棉麻公司的房子。江燕萍脸上有了此丝笑容:“就是,棉麻公司的人都在放炮庆祝,幸好他们还没有搬进去,听到说那个老板也压在里头在,房子垮了他还在里头用手机打0。”
林茜愤愤不平地说:“抓到该判死刑。”江燕萍说:“抓到啥子,他趁乱都跑了。”
林茜说:“这些修建的,不晓得吃了好多回扣,听说预制板掉到地上都成粉粉了。”
江燕萍也说:“那不是,恐怕没用水泥,尽是沙子做的。”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幢房子还属于创优工程,房子正在修就垮得一蹋糊涂,真正是建筑史上的奇迹。明阳这一下在全国都有名了。棉麻公司的职工大放鞭炮,庆幸自己还没搬进去,但是可怜的是修房子的工人,有个工人是从外地来的,才几天就死在里面了。有个人命大,他到外面买烧饼去了,就在这时,房子就垮了,他当然庆幸自己命大,躲过一劫。这个房子每家出了六万元,属于全产权。明阳日报上登的文章不是在追究责任,而是在为明阳辩护,说东莞也有正在修的房子垮了,言下之意,明眼人哪不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