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问:“你晚上做啥呢”
“写。”回答让林茜惊讶。
李琥说:“不怕你笑,我一直就在做作家梦,这一阵构思了一篇,正在写。”
林茜问:“啥子内容呢”他回答说:“写好了再给你看嘛。先说了没得意思。”
说到文学,林茜有了兴趣,她还喜欢文学哩,虽说在哲学系读了四年,又教哲学原理教了很长时间,但是她的最爱却是文学。她对李琥说:“我前几天还写了几首诗哩,本来这几天又要写的,但是脑壳都被班上的事搅乱了。你明天还是要上早操,不说其他的,就为了让我心静。
李琥倒是很爽快,满口答应下来:”可以,为了你写出好诗,我不惹你骂就是了嘛。
一天都搅在这个班上了,一会儿付玲走过来说是学生会要法律班去一个人写晚会的通讯。林茜就说:“不是现成的就有一个啊,李琥去就是了嘛。”
李琥听了直摆手:“我跟到去看还差不多,那种应时的文章我写不来。”
这点与林茜倒是很象,应时的文章林茜也写不来。付玲又给她推荐了一个人,这就是江飞鸿。江飞鸿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多一点,上身穿了件迷彩服,下面是一条蓝色长裤,脚上是一双显眼的黑灯芯绒布鞋,算得上眉清目秀,戴了付近视眼镜,听林茜说了让他去写通讯,他只腼腆地笑笑说:“可以试下嘛。”转身又回到他的座位上去了。
这时又说要搞板报。宣教委员是杨玉,她可以算一个,但是她也很为难,她对班上同学情况根本就不了解,总不能就让她一个人把板报写完吧。这时王俊刚又帮她找了个人,这个人又是江飞鸿,他办板报没话说,他写得一手好字,还可以随手就画出一些东西来。江飞鸿就说女生里头李彦洵可以,这是个一脸天真的女孩,两只大大的眼睛,更特别的地方是在她脸颊上长了两个酒窝,这个位置显然长高了的酒窝更增添了她的清纯和顽皮。
林茜自己去叫了李彦洵过来:“你可以画画”口气里带着明显的不信任。她充满自豪地回答:“那当然,高中时候班上的板报非我莫属呢。”
然后就去把她的画画的本子拿过来,林茜翻看着,她画得确实还可以,林茜的绘画是弱项,林茜发自内心地称赞道:“你这点大的人画画还可以嘛。”
听到说她小,她不高兴了:“林老,我都十八岁了,还小啊。”其实当时林茜当班主任的时候也刚三十出头,但学生都喊她林老,省略一个字。大家都想大干快上,简化称呼,一切从简。
李彦洵个子不高,胸脯看不出发育的迹象,头发又剪得特短,用她的话说:超短发。
从背后看,她活脱脱一个男生样子,林茜一见她就喜欢上她了,清纯得象水,在这个虚伪的社会里,真话已快成为上个世纪的古董了。林茜在大学里就是这个样子,什么都是实话实说,容不得一丝虚伪。后来毕业时有同学给她写的留言是这样的:“你是我心中女性勇敢的骄傲,在你面前,我坚信春天的明媚,繁花和鸟语都是慷慨的。我又多愿你更柔和一点----透明晶体状的人是不存在的。”
这就是林茜致使的弱点,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者。
林茜的手下意识地伸进口袋里,摸到一包喜糖,这是教务处的何明远发的。他是再婚,夫人是档案局的,俩个人都长得小巧,人人都说般配,且两人出来进去都是相亲相爱的模样,这次他结了婚,到女方的单位上买了房子,教院的房子就让出来。但是林茜还是不能当着教室里那么多学生的面把糖给李彦洵,就把她叫到走廊上,她高兴地问:“哪来的喜糖”
听说是别人的,她还问:“我还以为是林老师的呢。”
林茜心想想吃我的喜糖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她这样说:“林老,二天你耍朋友需要我吩咐就是了,你要他来我就给你去喊,你讨厌他了,你说一声,我就去喊他走开。”
林茜听了直是笑,彦洵又给她说她们原来那个老师笑人的事:“我们原来那个历史老师啊,只有那么好耍了,他最喜欢手舞足蹈了,讲到抗日战争的时候,他拿了根教鞭当武器,嘴里喊着:冲啊,一杆子就冲到讲台下头来了,把我们笑惨了。”
听到这儿,林茜根本就忘了自己老师的身份,忍俊不禁,爆发出爽朗的笑声。立刻又想到教室里的学生还在上自习,只得闭了嘴,但是笑还是忍不了,直笑得全身发抖。李彦洵也捂了嘴使劲笑。
那两年时间彦洵成了林茜的开心果了。班上同学都看出来这个班主任对这个女孩的喜爱。有同学说林老是在彦洵身上寻找自己年轻的影子,她与自己有几分相象。热情,这是两人的共同点。有人说,中国人不爱笑,这话说得差矣。林茜就是个乐天派,她性格中有母亲的热情,也有父亲的豪放。当然中国人在一个圈子里呆久了的斤斤计较她也曾有过,那是环境使然,不是她的个人能力所能扭转的。烙印,就是这个意思,她的血管中流淌着父母亲的血液,只是她许久都没有发觉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