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分割,也是有讲究的。
先割后剔,那得是在肉案子上才行,野外哪有这条件,围猎还好说,要是独猎,那分割猎物就必须讲究一个快字。
中大型猎物想要完整带走是不可能的,必须现场分割,这又导致了另一个问题,就是浓重的生肉味儿血腥味儿极有可能会招来野兽。
所以只有能在野兽到来之前就能把猎物快速分割好带走的猎手,才是一名好猎手。
当然,围猎就不用在意这些了,这么多人又是枪又是猎狗的,野兽敢过来,下场和滑铲没什么区别,只能是给猎户们多加两块肉补充一下营养。
李小烽耍个刀花,看着猪血流个差不多以后,才再次拿着猎刀,在炮婪子的尾巴后肛处轻轻一划。
倘若是在屯儿里,拿个桶放点盐,个搅个搅,这么大的猪起码能放出小半桶猪红来。
可惜这是野外,没有条件,只能将这些猪血统统放掉,不然一直留在炮婪子体内,肉会坏的比平时快很多,搁不住。
膀子微微发力,猎刀刀口沿着炮婪子的后臀一路划到后脖颈,一气呵成,让李小烽颇有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马大爷,你这刀好快!”
李小烽由衷的赞叹。
马建国马大爷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得意洋洋的道:“那可不,这可是我拿两瓶北大仓加半扇袍子肉跟鄂伦春兄弟换来的,正儿八经的考陶!”
“怪不得!”
李小烽颇有些羡慕。
鄂伦春猎刀“考陶”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贯耳,剥皮、割肉、剔骨都可以用这一柄刀轻轻松松完成。
可不论是后世还是现在,他都没有见过真正的考陶,只买到过一些仿制品。
“鄂伦春猎刀和鄂温克族猎刀,以后有机会必须弄两把在身上。”
李小烽暗道。
刀走后脊,至后脖颈收刀,李小烽的刀子迅速回转到刚刚下刀的后肛处,先掏鞭,再沿着炮婪子的腹部顺流而下,开骨过腹,一刀直接割到炮婪子的猪鼻子底。
野外卸猪不取完整猪头,一来很麻烦,二来很不好拿,吃力还不讨好,直接拆成两半省时又省力。
猎人们看了都说好!
马大爷瞳孔一阵地震,不由自主的往跟前凑了凑,想要看的再清楚一些。
这样的刀法,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
那句城里话怎么说来着,对了,这特奶奶的简直就是艺术!
他活了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能一刀到底不出差错的,他师父杀了几十年的猪都不一定能做到!
而且这还是在野外!
瞥了一眼眼睛瞪得溜圆的马大爷,李小烽暗笑不已。
这手艺可是他在国际狩猎公园的时候专门学来给人表演看的,主打的就是一个行云流水,当时他靠这手绝活可没少挣钱,演出一次两百呢~
话说回来,这人呐,就是穷的天天盼着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城里人却有空就往村子里往野外钻,尤其喜欢看这种粗犷野蛮的表演方式,还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什么卸肉仙人。
想不明白。
一刀到底,一大滩猪肠子猪下水就迫不及待的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