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来,带来阵阵他们的喧嚣之声。
这些迟到的学生们或多或少都有原因,有些是因为睡过头儿了,有些是因为没重视,有的则是因为要给人家当情人,昨晚上被折腾的乏了。总之是迟到了,看到场中的场景,听到李业翎刚刚的那一番话,他们已经是明白了几分。李业翎的话语说的场中人心胸激荡,又何尝没在他们心中引起共鸣?
他们想要冲进场中,但是却被曲文理带人阻拦在了外面。曲文理得了李业翎的命令,绝对不允许放任何一个人进去,他明白李业翎的意思,执行的也是彻底。这些迟来者明白自己已经丧失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都是沮丧无比,有些心智不坚的,干脆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出去。
秦关也在一边,他躲在一条小巷子里面,整个人隐藏在灯光也照不到的黑暗中,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从昨天晚上开始,李业翎这边的消息就不断的传来,发放军服,传来明天要军训的消息,李业翎出手的动作之大,速度之快捷,让他和他背后的刘宏刚心惊胆战。李业翎在一瞬间展示出来的强横的手腕儿,和钢铁镇高层的友好关系,以及这一切代表的用意,更是让他们揣测不已。
两人之间的形势,现在明眼人都是看的一清二楚,刘宏刚这边便老是觉得,李业翎的种种行径,都是针对他的,因此边让秦关早早的来盯着点儿。
实际上他还真是多虑了,现在李业翎脑海中的计划铺排层次之大,涉及范围之广,目标之宏博,说出来能吓死他。在他眼中,和刘宏刚现在的关系之所以纠结烦恼,不过就是错不开‘情面’二字,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什么难题。
真要是不管别人的非议和人心,撕破脸大打出手,一夜之间李业翎就能把他的势力扫除干净,根本就是不足挂齿。可笑刘宏刚坐井观天,还以为李业翎针对的是他,也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了。
昨天秦关就已经吩咐下去,让这边的武警们上下活动,暗中施加压力,想要阻挠学生们按时到场,想看看李业翎是何反应,这也算是一种试探了。但是却没想到学生们也不傻,尤其是女生,更是心思缜密。这些武警原先让人敬畏,她们不惜用清白的身子去巴结,但是那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李业翎占据上风,她们不是瞎子自然也是能看出来。
趋利避害都是人之本能,也不能说她们什么,这些心思细腻的女孩子,虽然不知道两边人在弄什么玄虚,但是多少也猜出一点儿来。这么一来,反而是更把这事儿看的重要,更不敢迟到了。
如此一来,秦关反倒是弄巧成拙,这一次来的人比李业翎意料中更多了些。
他冷冷的在旁边看着,看着站在高台上屹立挺拔的李业翎,再看看下面那些虽然已经承受不住但还是咬牙苦撑的较弱女生们,眼中光芒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场中已经有人受不了了,昨天晚上的食物都已经在一晚上的睡眠中消耗殆尽,现在体内本就没有了多少热量。再加上外面天寒地冻,体内热量流失的就更快了些。被这寒风一吹,学生们只觉得身体外面这层厚厚的原制式冬季作训服薄的就像是一张纸一样,根本就无法阻挡那凛冽的寒风,那寒风中夹杂着席卷起来的雪粒子,就像是一柄柄尖刻的小刀子,狠狠的划开衣裳,扎进了容纳的身体之中,一阵阵钻心的刺痛。
再加上站军姿本身也是一个苦活儿,对于这些二十岁不多,轻灵跳脱的女孩子来说尤其是如此。
一动不动的站上一两分钟尚可,一过了五分钟,浑身就开始不得劲了。先是酸,从脚踝到肩膀,再到脖子,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然后就是痒,先是脚后跟,然后是小腿,紧接着一路往上。就像是有一群小蚂蚁,从脚上顺着人的身体走势往上爬,一直爬到胸口,爬到脸上,钻进七窍,到最后,只觉得连身体内部都痒了起来。
就像是全身上下有无数的小虫子在钻一样,难受的要命。
比起寒冷带来的僵硬和麻木来,这种痒,似乎是更难抵挡。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挠痒,不要说挠痒了,现在的他们,连动一下都不干,整个身体笔直笔直的竖立着,纹丝不动。因为前车之鉴就在他们面前的不远处。
刚刚有一个女生实在是耐不住身上的麻痒,轻轻地挠了一下,然后就被眼见的护卫队员们给发现了,二话不说,直接就是拖出去一阵好打。那个面色阴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的曲文理根本就不管你是男是女,身体较弱还是强壮,冷冷的走过来,嘴唇里面只蹦出来俩字儿:“十鞭!”
广场中间竖立起来一个木头架子,一开始人们还摸不清楚这是什么用途,现在却是清楚了。这个女生被吊到了木头架子上,接着一个身高体壮的护卫队员便是抄起一根粗大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上去。
“啪!”这个人的手劲儿极大,一鞭下去,那厚实的冬季作训服的衣服外装就被抽开了,里面的羽绒被风一卷,都席卷了出来,细小的羽绒顿时漫天飞舞,如同在这寂静的凌晨,下了一场凄婉的雪。
“啪!”又一鞭下去,作训服已经完全被抽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军绿色作战背心也是被抽裂了。
“啪!”又一鞭,一道鲜红的血印子立刻就死出现在了那个女生的背上,从脖颈子一直蔓延到腰部。她只觉得就像是背后被大锤给狠狠的击打了一下,整个人如同晕眩了一般,接着一股剧痛从后背传来,那种剧痛是如此的强烈,整个人似乎要被撕裂成两半一般。
一个个血珠子瞬间就从体内渗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道伤痕,白皙如玉的后背上一道鲜红色的伤痕,妖艳中透着诡异。
但是这女生也是硬气的很,愣是强挺了下来,咬紧了牙关,一声也不哼。
这样毅力,就连行刑的吴昊也是心中佩服不已,没想到女孩子中也有这般硬气刚强的人物。但是他手下却是一点儿都没有留情,他是一个极为有原则的人,犯了错误,本就应该受到惩罚,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一鞭,又是一鞭,凌厉的鞭子,似乎是抽在每个人的心头,抽在每一个人的脑门儿上,让这些新兵蛋子们,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面,仍是出了一声大汗,心里一阵哆嗦。
在第六鞭的时候她就已经晕了过去,第九鞭的时候,又被疼醒了过来,而十鞭一完,又是晕了过去。
十鞭一完,曲文理立即喊道:“叫医师过来,快!”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被带了过来,这是郑管事昨天送过来的一个医师。她也是知道李业翎昨天的大发神威,又是刚才亲眼见识了这一番冷酷的鞭刑,心中已经是惴惴,更是不敢说话,赶紧着人把她抬到了旁边专门充作医疗所的平房里面,进行治疗。
既要立威,又要积极救治,这是李业翎昨天和曲文理亲口说下的话。毕竟这些学生们的生命都是极为宝贵的。说的势利一点,每一个人都是一大笔财富,能给自己源源不断的带来好处。若是说的大义凛然一点,大伙儿都是末世中受苦受难的兄弟姐们儿,自然要相互扶持。
那女孩先是冻了这么长时间,然后又是在冷风中吹了半响,再加上失血过多,整个人已经是陷入昏迷之中。身上烫得惊人,脸上忽青忽白,牙齿咯咯咯的打战,已经是发起了高烧。
那医师着人把她抬了进去,屋子里早就备好了热水毛巾等物,这等情况是李业翎昨天就已经预料到的,早就布置妥当了。
她把这些男人支走,先是有热水给她擦了一遍身子,然后又是用酒精仔细的揉搓她的全身,直到这女孩浑身上下都是泛红,脸上也恢复了血色为止。她把女孩全身擦干,给她塞好了被子。看看屋子里面还有几十张一摸一样的这种病床,这个中年大妈就是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