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蟒露出小臂上一个绿豆大小的血洞。
“痛倒没有很痛,但走了几步就觉得脑袋发晕,再然后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巫师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郁说:“你中毒了,那根木头做的小箭上涂了毒。”
“毒?是植物里的毒吗?”
“还可以这样做?”
“卑鄙的外乡人!”
人群炸开了锅。
在场的都是老实人,平时见到有毒的花花草草都是敬而远之,哪怕大河部落用野兔尝百草的时候见识过毒花毒草的威力,也从没有想过要将之变成武器。
也是因为他们生活在寒冷的北方,面对的是猛犸象、披毛犀、大角鹿等吨级的巨兽,寻常的毒药压根不起作用,事实上,猛犸象每天都要摄入大量的毒草,服毒就跟玩似的,说不定还很喜欢毒草的口味。
作为万物灵长,人的学习能力是很变态的,立刻便有人提议:“我们也可以在箭头上涂毒!”
不过这一提议并未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
反对的人认为弓箭的威力足够大了,不需要耗费额外的精力和时间制作毒药,而且被毒杀死的猎物肯定也有毒,谁敢食用有毒的猎物?
这一论点很有说服力,忽悠原始人是足够了,在张天看来就不太站得住脚,因为生物毒素大多会在高温下失活,用毒杀死的猎物只要烤熟或者煮熟之后,就没有中毒之虞。
本地土著不傻,要是用毒杀死的猎物不能吃,他们早就放弃这种方法了,不可能传承沿用至今。
尽管如此,张天也认为没必要多此一举,在箭头上涂毒。
自然界里虽然毒花毒草众多,但适合提炼成毒药的不多,而且受地理环境的限制。
本地土著之所以会发展出吹箭和毒这种组合技,纯粹是因为这一带草乌众多,有这个条件。
人类的文化是与自然环境相互适应相互成就的,等到了目的地,根据当地的环境和条件,再做计较也不迟。
如果是和人斗,则不必这么麻烦,把箭头往屎里一搅,见血必死。对蛮荒时代的人来说,细菌感染才是最致命的毒药。
药效渐渐发挥作用,大蟒感觉越发良好,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能跑十公里了。
“我好了!”
大蟒使劲挥动胳膊,发出爽朗的笑声。
那两个被五花大绑的土著瞧见这一幕,不禁对视一眼,均看见彼此眼底的惊讶。
他们知道吹箭上的毒杀不死人,只会让人手脚麻痹,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一般来说,过个小半天就会恢复如常。
这才过去多久!
他恢复得未免也太快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又高又瘦的年轻女人。
这群异族人第一时间就找到她,显然认为她可以解毒。
她似乎做到了,尽管两人没有看到她解毒的过程。
难道说……这个女人是他们的巫医?
“¥!”
几个异族人一脸凶相地走近,恶狠狠地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两人被粗暴地押着往前走,心突突直跳。
他们知道自己死定了,这群异族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何况自己还伤了对方。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
两人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听某个异域来客说过的故事,某些族群有吃人的习惯,他们不会把人直接杀死,因为死人的肉不好吃,他们会把人像猎物一样绑起来,用刀子一点一点割肉吃。
想到这,两人顿时面如死灰,唇色都有些发白。
这时,后背被人使劲一推,紧跟着腘窝挨了重重的一脚,两人登时摔了个狗啃屎,扑倒在地。
手被反绑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听见叽里咕噜的交谈和脚步声,一双坚实有力的毛腿自眼前走过。
两人奋力仰起脖子窥看,正对上短发男人晶亮深邃的眼。
两人记得他,刚才来检查过他们的随身物品,对他们的饰品和武器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观察其他人对他的态度,这个短发男人想必很有威望,或许是酋长、首领一类的人物。
“让他们坐着吧。”张天说。
虎头像拎小鸡一样将两人拎起来,再放下。
两人瞧见虎头的块头,感受着从绳子上传来的力量,连咽好几口唾沫,不敢违逆,自然而然变成了跪坐的姿势。
张天也坐了下来,把玩着吹箭筒,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
【信仰值:1102】
【你消耗100点信仰值,使用神术通灵。】
【请选择一个族群(人或动物),可掌握该族群的交流方式。】
【你选择河畔部落。】
【你习得了森林语。】
【信仰值:1002】
两人不敢说话,也不敢与面前的短发男人对视,有关食人族的故事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们惶恐不安。
两人越发觉得对方是在考虑如何烹饪自己,是烤着吃更香,还是煮着吃更嫩?
不然这是做什么呢?明明语言不通,无法交流……
他们不怕死,但死是一回事,被当做食物又是另一回事。
正当两人思绪万千、焦躁忐忑之际,短发男人开口了,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你们是河畔部落的人?”
两人一愣。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懂了?
诧异地抬起头,一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的模样。
张天接着说:“我们来自遥远的北方,打算穿过这片森林,前往温暖的南方。我们只是路过你们的地盘,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