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师道:“王副尉放心,你们第九团也有分。”
王苌心说这能是一回事吗?按唐律我们第九团能分得十几万头牲口,可是按照你陆天师的这个分法,我们第九团也就分得几百头牛羊马。
当下王长抗声说:“陆天师,我以为应该按照唐律分。”
“按唐律?”陆天师冷然道,“按唐律应该怎么分?”
王苌说道:“按唐律,此役缴获之牛羊马匹骆驼等牲口兵器甲胄及各种器具,以及暴乱之三万多奴从皆为战利品,皆由归仁军第九团及于阗军陌刀旅按照出兵人数均分,当然,崔旅帅的陌刀旅可定为头功,可以多分些。”
陆天师哼哼冷笑两声,语气变得越发冰冷:“岑参、崔河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岑参和崔河急忙跪坐起身,叉手唱个喏说:“喏,我等悉凭陆天师做主,陆天师说怎么分就怎么分。”
王苌闻言起身大怒道:“陆天师的话难道大过唐律?”
岑参和崔河便转过头,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王苌,你这不是说的废话?陆天师说的话当然大过唐律,人可是天神!
……
片刻之后,陆温还有丹增曲扎两人率先走出了牙帐。
聚集在牙帐外的羊同奴从便下意识的围到了牙帐前。
丹增曲扎的目光转向陆温,在所有的汉人中间,他最为信任的就是陆温,因为他是雅拉香波山神指定的弟子,是神徒。
陆温迎着丹增曲扎的眼神,微微颔首。
丹增曲扎便立刻对着围拢过来的羊同奴从高声说道:“族人们、家人们,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至高无上的雅拉香波山神与大唐天朝的陆天师共同降下神谕,要将赛吕堡附近草场赐给我们放牧,还要将羊同王、大论、活佛以及大小贵族们的牛羊马驼等牲口按照人头赏赐给我们,赞美至高无上的雅拉香波山神,是他赐给我们福音。”
“赞美至高无上的雅拉香波山神。”数万羊同奴从齐刷刷下跪,大声欢呼。
“感谢大唐天朝的陆神徒,是他指引了我们的方向。”丹增曲扎转了个身,再跪地对着陆温顶礼膜拜,神情极为虔诚。
“感谢大唐天朝的陆神徒,是他指引了我们的方向。”
牙帐四周,数万羊同奴从也纷纷对着陆温顶礼膜拜。
田大甲和王苌从牙帐出来,正好看到这震憾的一幕。
王苌嫉妒得快要当场裂开:“陆温,一个小小的队正,他凭什么?镇守使,不,连都知兵马使都没有他这么威风!”
“王副尉,这是他应得的。”田大甲却显得心悦诚服,“无论如何,都是他孤身一人深入羊同大营之中,策反了近四万羊同奴从,如果没有陆温策反羊同奴从,单凭我们归仁军第九团和崔河的一旅陌刀兵可打不赢这一仗。”
“这不是有那个陆天师么。”王苌道,“又非他的功劳。”
田大甲道:“陆天师也是陆温的缘法,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个说法?陆天师是因为渡劫失败所以才下凡来了却尘缘的。”
王苌说道:“陆温便是陆天师的尘缘?”
“多半是。”田大甲点头道,“否则又为何会如此助他。”
“这个陆温还真是……”王苌恨恨的说了半句,忽又咽回去改口说,“田校尉,你说陆天师是真神吗?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天神?”
“王副尉还请慎言。”一个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来。
王苌和田大甲急回头看时,却是铁塔般的崔河站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崔河手按横刀刀柄,冷冷的盯着王苌:“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的尊严不容亵渎,谁要是胆敢亵渎陆天师的尊严,便是崔河死敌!”
岑参跟着从牙帐出来,也是冷冷说道:“王副尉,你应该感谢陆天师,若非陆天师给我们指明了道路,我们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赛吕堡,果如此,你和田校尉乃至归仁军第九团的体袍泽,此刻怕是已经为大唐捐躯。”
崔河又道:“彼时别说战功,你们连性命都是不保。”
“你,我,你们真愚不可及!”王苌当即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