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远娘知道她娘眼神里的含义,却不打算多想,直接站起身来,对着老太爷说:“爹,前些年,您不是一直让我跟着大嫂子学管理家务吗?我还真的去跟大嫂子学了,那些账本我都看过,外面那些管事的婆子、媳妇来找大嫂子回话,她们是怎么说的,大嫂子是怎么答的,我都在旁边听过,我这学了两年多,怎就没有发现有贪污的事儿?”
梅远娘站出来说话,可比吕姑姑的分量重多了。
并不是简单的因为她是主子而吕姑姑是奴才,而是,她与大房的梅娇兰不和这件事,整个梅氏宗族可谓是无人不知。
连梅远娘都出来替大房说话了,可见是假不了了。
这回一同前来议事的那些远房叔伯,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二房的那个姜氏,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梅远娘冷笑了一声,继续说:“倒是我二嫂子,接手才不过半年,梅府就状况百出了。”
她这轻飘飘一句,姜氏瞬间像被打中七寸一样,一下子转过身!
这个梅远娘,居然在这里对她下手,真是个白眼狼,早知道,就不会给她跟华阴侯府的世子牵线了!
姜氏站在那里,冷笑连连:“说的好听,却不如我亲眼所见!”
她再次面向堂上的老太爷,“独独,有件事儿就被我撞上了。帐本上写,今年正月,梁伯爷家的侧夫人生了小公子,大哥去梁家吃喜酒,从库房中取了一双喜鹊登梅描金汝瓷胆瓶作为贺礼。”
“原本,伯府侧夫人生儿子,非嫡非长,送这样贵的礼物,略重了一些,不过规矩都是人定的,大哥送好礼物,显得咱家重视与梁家的关系,倒也没什么。可偏偏我两个月前上街的时候,遇见了梁伯爷的侧夫人,你们猜侧夫人怎么说?”
“侧夫人告诉我,梅家送的那个镀银白瓷小瓶,虽说并不贵重,却也代表了梅家的一番心意。哎哟哟,我当场就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老太爷,你说,大哥从库房中领出去的明明是一双喜鹊登梅描金汝瓷胆瓶,为什么梁家人收到的却成了一个镀银白瓷小瓶?这金变成银,汝瓷变成白瓷,一双变成一个,大哥跟大嫂子,是怎么做到的?”
那里梅老爷子还没有什么反应,这里孙氏的面色却微微起了变化。
还有这事?
她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贪污过,既没有盗财物给娘家,也没有饱中私囊!
可独独还是出了岔子,这岔子还是出在她夫君身上。
梅娇兰心里也是一沉,千小心万小心,没想到在便宜爹那里跌了一跤。
梅永康老眼朝孙氏这边一瞄,张嘴问:“老大家的,你妯娌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孙氏哑巴了:“我……”
她也不知道姜氏说得是不是真的,但看姜氏言之凿凿,并不像是编造的。
何况,以她对梅元达的了解,偷盗家财那种龌龊事儿,说不定他还真的能干的出来……
这下,她们母女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