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李理没再来过，也不知道咏春练成啥样了。

方圆偶尔也跟着邹安加强体育锻炼，为战仙子做好提前量。

秦婉瑜回过一次东山，联系了他，但没见面；

刘苏也没有再见他。

不怅然是不可能的，但方圆清楚，这两个丫头肯定沟通过，把他当作了某种莫名其妙的赌约。

林灵珊一次东山都没有回过，欧洲游、国内游……优图社区9级用户每日三晒其照。

哥准备入营了，体检竟然合格，这是方圆觉得很扯淡的一件事。

走之前，方圆请他大吃特吃了一顿。

“都说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我体会不了，但听说部队里伙食不咋地，这四串大腰子为你送行，聊表敬意。”

哥说：“兄弟多年，我没求你帮过忙，有时间能不能去沈城替我看看她？”

“焯…没完了还？”

“初恋诶，永远都忘不了的。”

处男的执念方圆不理解，但很震撼。

丢给他一张卡，方圆说：“收着吧，我这些年攒了点儿钱，分你一半，虽然那边花钱的地方少，偶尔买点儿零嘴打打牙祭也是好的。”

哥没和他客气。

吃干抹净，俩人拍拍屁股互道：告辞。

人们嘴上总说的永远，往往只是形容眼下的炙热。

方圆不知道哥的执念会持续多久。

可谁又不是呢，他也有执念。

聚会往往都是重聚时的欢脱，方圆很喜欢，所以毕业后的聚会他基本没怎么参加，可是真的要离别了，他又觉得有些人有些事不最后看一眼实在遗憾。

因此离开东山前的两周，他参加了三次小聚。

有吕晓峰和刘焕书发起的，有张尧和陈静茹发起的。

陈静茹邀请了刘苏和秦婉瑜，但俩人没来，听说是手拉手正在燕京爬长城……

最后一次是黄超发起的，不只是艺术班，属于五中男生混合局。

饭桌上，黄超喝大了，和他往日的沉稳大相径庭，吆五喝六，甚至泪流满面…

看着糙汉子们的眼泪，方圆终于体会到一个时期的结束，对少年故作成熟的柔软的内心有多大的冲击。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

黄超在大树底下吐了两次，晃晃悠悠地搂着方圆的脖子说：“好想她。”

方圆不打算和醉鬼讲道理，更不打算刺激少年郎红彤彤的心。

他只说：“你加油。燕京很大，未来很远，执着不一定是好事，但绝对不是坏事。”

痛苦的根源也是执念。

这句话他没说。

挥手告别，转身上车。

——

8月31号，大学报道的倒数第二天。

同天升学的有三个人，徐梓涵小朋友上小学一年级了。

大儿童李响带她出门时，小儿童哭得稀里哗啦，死死拽着方圆的大腿蹲在地上，大大的粉色小书包好顿颤悠。

“大锅，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去上大学。呜呜……”

方圆嘎嘎乐。

小朋友见装可怜没用，便开始撒泼，瞅着李响奶声奶气地嗷嗷叫：“姐姐你咋骗人呢？你说过带着我一起跟锅锅走的，他去哪我们就去哪，咋骗人呢……嗝……”

贵州版东北话说了一半，小朋友就被李响一把拎起，逃也似的跑出家门。

方圆和陈婉相视大笑，然后么么哒了五分钟。

“臭小子，要听话，要照顾好自己，不许……”

“绝不乱搞。”

“有机会……让我见见她，行么？”

方圆抱她入怀：“天老大，你老二，你说了算。”

关上家门，一人一个大行李箱，一起离开。

方圆没带什么行李，几件衣服，一台电脑，蜗牛留给了两个小朋友在家照顾，箱子里更多的是他觉得很重要的东西。

蓝雨开着沃尔沃载着陈婉直奔沈城。

对于李木子和陈婉在一个城市呆着，方圆没做任何表示，但李木子在电话里说：“我叫她老板还是老板娘？”

没有高铁，最快到滨海的火车是半岛号，也要三个小时，和开车一样。

邹安开着汉兰达拉着方圆向南而行，高速奔向陆地尽头的那座城。

收费站取卡的那一刻，方圆回头看了看。

盛夏炎阳在头顶，青春年少在身后。

等着他的，是开学前一天学校里流传出的谣言：

学校有个穿花裙子的男生，好变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