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款项三百万,占整个“牧歌茶园”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第一笔一百五十万用来买制茶流水线,下午四点前刘菁菁就打了过来。
第二笔是宣传包装推广加招工的费用,等合同带回去再打。
李理的爸妈如果够聪明,绝对能想到我如此利索不墨迹的行为,和他们的女儿没有一点关系。
他们应该竖起大拇指,说方圆真是一个有眼界的好青年。
老两口乐坏了,李理不情不愿地被妈妈拉着去做菜。
吃饭时,继续喝酒,李理也喝了,两杯下肚,脸就红红的,仙子下凡了。
我问她爸制茶后的茶渣怎么处理?
他说都是五毛钱一百斤卖给饲料厂,或者自己留下喂牲口。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炖鸡,说这鸡也吃。
我说不能给牲口吃,得给人吃。
他们不解。
李理也不明白,她问我:“茶渣子怎么给人吃?要吃坏了的。”
我指点江山激昂文字,此时不装逼更待何时。
“熬,继续熬,熬成浓缩茶膏,切成小块儿,最小的咖喱块那么大,一块卖五元钱,能泡十碗茶。”
资本家的丑恶嘴脸震惊了朴实的李家三口。
柯绍却听得两眼冒光。
我趁热打铁,继续竖立高大形象。
“这边山好水好,小柯啊,明天出去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干不下去的矿泉水厂,三五十万搞一个,弄点儿茶饮料,零添加、健康营养好味道。”
三杯两盏下肚,我完成了回来后的第一次装行为。
吃完喝完谈完,李理带着晃晃悠悠的我和柯绍往山边走。
柯绍装吐,先跑进了黑暗里。
只剩我和李理上山。
说实话,那种环境下,完全切断了人和外界的所有关联。
没有任何世俗,全是自在。
不装喝多是傻。
我瘫在床上,偷偷眯着眼睛看李理给我泡蜂蜜水,纯天然蜂蜜,里面还浸着两朵水仙花瓣。
她坐在床边扶着我喝水,长发垂在我的脸上,弄得我的脸和心都痒。
我躺着不动,她坐着也没动。
我能懂李理的骄傲,李理太骄傲了,骄傲到可以什么都不说,直接挥手告别尘世,回归沧海天地,融进茶海仙山。
骄傲的李理坐在我的床边,喃喃说:“你想没想我?”
我在键盘前打着字,却恢复了当时的颤抖。
李理以为我醉过去了,我也真醉了,被震得天旋地转。
我不敢睁眼,但还是舍不得错过她当时的表情,十分谨慎地眯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李理撩动头发,昏黄的灯泡下,美人如画。
她似乎想握我的手,但终是没敢。
“我喜欢这里的雾,这里的花,在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的,就跟人生很多事一样,清楚了反而不好,模糊一点,带一点自我的幻想去看,才好,才自在。”
这是……《窗外》里的话。
“我躲开,是因为我怕。我怕,是因为……”
李理说不下去了,她站起来要走。
‘让她走,你就是禽兽。’
再次达成统一战线的两个小人,说出了十分熟悉的一句话。
我拉住了李理,没让她走。
“‘想’呢就是上面一个‘相’,下面一个‘心’,你的相貌和我的心。还敢问我想不想你?”
我也用了《窗外》里的话回答她。
李理太骄傲了,像伪装成叶子的蝴蝶,骄傲是她的保护色,一旦不骄傲,她就活不成了。
我说:“你看看我这个颜色你喜欢吗?可以换种保护色。”
茶山到东山有2500公里,和俗世隔着走不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