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七得意的一笑:“女人的身体,我是最熟悉的。这牢中的犯人不少,可身姿尚且可口的,便只有这个妇人了。想来应当就是你的姨娘。”
寒雁瞪了他一眼,示意卓七动作。卓七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一只手伸到栅栏边将媚姨娘的身子拖过来,另一只手将瓶子放在媚姨娘鼻尖地下晃了晃,只听媚姨娘一声呻吟,慢悠悠的醒转过来。
当媚姨娘一睁开双眼,看见自己身边站着两个黑衣人的时候,立刻惊惧的尖叫起来:“不要杀我,救命啊,救命啊!”
身处天牢之中的罪人,大多都是犯了不可饶恕之罪,或者是得罪了朝廷命官,便终身监禁在此,过着身不如死的生活,可是也有成为替罪羔羊的,这些人大多在牢中的时候就离奇死亡了。说是离奇死亡,不如说是被幕后的人杀人灭口。媚姨娘想必也见过不少这种事情,所以才会惧怕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是来杀人灭口的。
“闭嘴,”卓七冷冷道:“再叫就一剑杀了你。”
媚姨娘还在苦苦哀求,也许是看周围都没有了动静,她知道这天牢里能动的就只是面前的这两个人。她重重的磕着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只要你们不杀我。”说完就一下子扯开自己的衣裳,她连肚兜都没有,露出自己的肌肤。媚姨娘虽然身上脏污不堪,可是肌肤到底还算是顺滑,只是上面斑斑驳驳的红印和吻痕,昭示着这具身子遭受过多少蹂躏。在牢中,女人可以随意被欺负,想必媚姨娘也是一样。
寒雁想起媚姨娘曾经盛气凌人的模样,她妖娆妩媚,有着让所有男人为之倾倒的风情,她视男人为玩物,即便是庄仕洋,在媚姨娘年轻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她裙下之臣的一个,她都是稍带不屑的。可是现在,她乞求,过得狼狈,哪里还有当初的一丝婉转风情。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并没有说错,寒雁叹息了一声,拉下了自己的蒙面:“是我,媚姨娘。”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媚姨娘先是一愣,随机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寒雁。她的目光有些呆滞,眯着眼睛,似乎是在辨认这个看起来一身贵气的女子真的是曾近在庄府任人欺凌的女童?突然间,她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居然是你,居然是你!”她的声音悲愤无比:“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在刚才不知道寒雁身份的时候,媚姨娘跪在地上苦苦乞求,甚至于出卖自己的身体,践踏自己的尊严,可是一旦知道寒雁的身份之后,她就开始剧烈的反抗起来,目光里带着嘲讽和不甘,好像又恢复到以前那个盛气凌人的媚姨娘。
这或许是大宅院中女人的通病,在面对自己的故人,尤其是从前不如自己,现在却过得比自己好的故人,她们都是踊跃的想要攀比的。这是一种病,治不好。寒雁静静地看着她:“媚姨娘,一年未见,你老了。”
这句话可真是伤人,伤的媚姨娘心都疼了,容颜对女人来说是最值得在意的事情,媚姨娘曾经以自己的美貌为傲,可是寒雁的这一句话,却将她的自信击打的一败涂地。
她扬起脸来看着寒雁,那个曾经被自己欺辱,哭都不敢哭,庄府上下任何一个丫鬟小厮都可以随意打骂的四小姐如今已然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即便她今日只是穿着一件夜行衣,可是身上的贵气却浑然天成。她过得不仅比自己好,甚至比自己好太多,可是为什么!寒雁明明是不如她的呀!那张平凡无奇的小脸已经长开,变得清秀动人,皮肤是那么白嫩,如同新生的水莲,她比自己年轻太多,那是媚姨娘所嫉妒的!
媚姨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可是那又怎么样?你年轻,却成了一个弃妇!玄清王不要你,要娶西戎公主做王妃!庄寒雁,你什么都没有!”
身边的卓七身子一顿,立刻恼怒的拔出刀,这女人说话太过可恶了,寒雁一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淡淡道:“媚姨娘消息这么灵通,该不会是在和牢头燕好的时候,牢头告诉你的吧。”
此话一出,媚姨娘顿时噤声。心中充满了羞耻,没错,寒雁说的没错,她几乎已经成为了这天牢中的妓子,任何一个当差的人都可以玩弄她。最初她反抗,后来也就习惯了,这些差人心情好了,还会给她一些好处。可是现在被寒雁这么说出来,媚姨娘有一种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扒光衣服的无力感,嘴里的那些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
卓七在心中暗暗为寒雁叫了一声好,这样干脆利落的反击,不带一丝犹豫才是寒雁。就算寒雁现在心思混乱,可是还是能冷静的回击。这女人真可怕,总是可以一眼就发现对方的弱点,然后一脚踩上别人的伤口,还不忘在上面撒盐。很可怕,却也很可爱。
寒雁不知道卓七心里的想法,反而是媚姨娘,渐渐冷静下来,她嗤笑一声:“庄寒雁,你今天过来,该不会是为了看我这样狼狈的模样吧,如果你的目的是这个,那么现在目的达到了,什么时候走?”
“媚姨娘着什么急?”寒雁蹲下身子,隔着栅栏与媚姨娘对视,她的目光平静、坚定、带着一丝胁迫:“我今天来,只是想跟媚姨娘做一个交易。”
“我为什么要跟你做交易?”媚姨娘冷笑一声。
“很简单,你需要自由。”寒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