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雁倚着马车的车门,陷入了沉思。原来从杨琦的口中,寒雁得知,这一次与西戎的战争,本来大宗是一直占上风的。其实西戎的人力和财力都不弱,那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骨子里更是带着一种恐怖的悍勇,战场上杀伤力十足。只是行军布阵方面就要弱许多了,他们的统治者大概是个只知道用蛮力的家伙,许多场战场都是傅云夕用了巧计轻轻松松的化解的。不过在战争接近尾声的时候,大宗的士兵突然节节败退。
寒雁当时便掩饰不了自己的震惊之情,按理说,在这种时候,应当是士气最盛,最容易攻破敌人防线的时候,怎么会节节败退,难不成西戎那边有了什么绝招。
杨琦却是摇了摇头,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问题不是出在西戎人身上,而是出在大宗军队之中。也不知道大宗的士兵是怎么了,士气突然就衰弱了起来,在一个夜晚,粮仓竟然被人烧了,没有粮食在战场上就等于是陷入了绝对的弱势,当时一天不如一天,据说是那个西戎公主伊琳娜偷偷给傅云夕送吃的。说道这里的时候,杨琦还特意停下来看了看寒雁的表情,见寒雁依然平静的很,倒是有些诧异。
这一场战场,终究还是大宗赢了。到底是怎么赢的,没有人得知,但是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因为本来可以很快结束的战争,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令大宗士兵士气衰退拖到了现在,而一向杀伐果决的傅云夕,最后一场战争打的极为艰难。便是赢,也是在失去了自己众多将士的基础上赢的。这样的赢其实是不算赢的,那么一向无所不能的傅云夕,到底怎么了?而西戎人没有继续追击,反而投诚,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
寒雁和杨琦聊了很多,两人互相交换了意见。寒雁这时候才发现,曾经的武状元并不只是一个名头而已。他不只是武功高强,而且熟读兵法,在战场上的许多问题上都能一阵见血的发现疑点。而杨琦在与寒雁交流的途中,也惊异于寒雁的聪慧,都说女子再聪慧也不过是在诗词歌赋上做些文章,可是寒雁却不是这样。不管是战场上的事情,还是朝中的势力,她都能答上一二,甚至能与杨琦争执。她举一反三的能力好的惊人,杨琦都忍不住惊叹,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儿家,如何能有这般的见地,若是个男儿身的话,怕是早就封王做将了。
杨琦只知道寒雁对这些事情敏感,天资聪颖,可是却不知道就算是朝堂之事,寒雁也必须了解打听,因为这也关系着她的生活和生存,站到那个队伍中,决定着她以后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押错一步,满盘皆输。
汲蓝见寒雁兀自想的出了神,连忙出声提醒:“小姐?”
寒雁这才反应过来,将杨琦对自己讲的话大概讲给了汲蓝和姝红两人听,她们虽然也很疑惑,可是朝堂之事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给寒雁出谋划策,均是有些抱歉的看着寒雁。
寒雁倒是不在意,只是杨琦提出的问题也是她心中的疑点,如今倒是不知道怎么打听这其中的问题了。
马车行驶进一条巷子,这巷子又深又长,平时就鲜有人路过,现在天色已晚,更是一个人都没有。寒雁刚一进巷子,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种感觉不知道从何而来,很奇怪的是,它就这么发生了。这种不安的情绪很快就扩大,寒雁果断吩咐车夫:“掉头回去,我们绕另一条路!”
她说的又快又急,车夫一时间没有听清,一下子勒马,马车猛地停了下来,车夫问:“什么?”
汲蓝和姝红都是有些不解的看向寒雁,实在是想不明白好好地寒雁为什么要突然提出走另一条路回去,平日都是走这条路没错。寒雁紧紧皱着眉头,虽然自己对杨琦说自己的直觉很准这件事是假的,可是当预感强烈的时候,最好还是相信自己的预感。
可惜她还没有来的及有更多地反应,就听见“刷刷刷”三声,从四周突然跳下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寒雁一惊,脑中还没有想好对策,就见那十几个蒙面人刀光一闪,就朝马车中的人砍将过来。
他们是要自己的命!
寒雁吃了一惊,她想过威胁和勒索,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直接的要自己的命!大宗中谁会这么大胆,便是在天子脚下,大庭广众之下要自己的命。
说时迟那时快,寒雁身子一扭,反手一刺,将最前面冲向自己的黑衣人脖子上划了一指长的血痕。这毕竟是慌乱之下的反击,而且对方明显是有过训练的人。只不过是稍稍一停,便又冲自己砍过来,汲蓝和姝红一惊,双双扑了上去,就要用自己替寒雁挡过这一刀。
其实大家都清楚,便是汲蓝和姝红真的为寒雁挡了这一刀又如何,可以挡住第一刀,第二刀,那么第三刀,第四刀呢?汲蓝和姝红叫的那么大声周围都没有来一个人,今日怕是凶多吉少。没有人来救自己,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死在乱刀之下,可是如何甘心!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