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我的身份?我姓陈,陈建平,这是我的警号。”
陈建平指了指胸前的警号,“你可以去公安官网查一查,核实一下,上面有我的照片。”
“不,我不是怀疑您的身份,就是好奇您是个警察,怎么会对这些知道的这么清楚?”
“医生跟我说的。”说罢,陈建平默了一阵子,又道:“我女儿就是精神妄想症障碍。”
“”
林洛一时间不知怎么接话了,难怪这位警察对姜离这么上心,难怪他对精神方面的知识有一定的了解。
陈建平把早已燃尽的烟屁股丢在地上,随后将头上的大盖帽取下来,拿在手里翻转着,默默无言半晌,扭头问道:“关于她的以前呢,你还了解多少?”
“您问的是哪方面?”
“她以前在哪儿上学,家是哪儿的,籍贯在哪儿?”
“不清楚,不过她好像是从大山里头出来的。”
“大山里头出来的?我怎么觉得不像?”
陈建平往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脑中闪过姜离的样貌,细皮嫩肉的,模样长得俊俏,肤色又白净,身上还有股贵气。
虽说这股贵气很可能来源于她那幻想自己是个皇帝的精神病,但光凭那外在条件,无论怎么看也不像大山里出来的。
“虽然确实不像,但咱们不能以貌取人。您是个警察,难道你们办案抓犯人的时候,不讲证据,靠看长的像不像罪犯?”
“你这属于是偷换概念,再者说,我是个民警,又不是刑警,我们不抓犯人。”
“那小偷您总抓过吧?难不成所有小偷都长的贼眉鼠眼,气质猥琐?”
“那倒不是,小偷也不是就非得长的贼眉鼠眼,气质猥琐,也有像你这种浓眉大眼,气质不猥琐的。”
“”
“您这样聊天就没意思了。”
“你也知道这样没意思?”陈建平顺手在大盖帽上掸了掸,“知道没意思,你还跟我说她是大山里出来的?”
“虽然我知道这个没什么说服力,但事实就是这样,而且很可能不是普通的大山,应该是那种很偏僻,很荒凉的山沟沟。”
“”
陈建平不言语了,皱着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洛,林洛不闪不避的和他对视。
如果想在现代社会落实或者隐藏一个人的身份,最好把身世往大山里引,而且越偏僻,越荒凉越好,因为这样才不好查证,甚至没办法查证。
不论是陈建平,还是林洛,都很清楚这一点,只不过一个思考的是落实身份,另一个怀疑的却是隐藏身份。
过了良久,老陈的眉头松了松,“怎么说?”
“是这样,您看,她父母重男轻女,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这种情况很少见了吧,通常都出现在那种偏僻荒凉,愚昧无知的山沟沟里。
再一个,她父母虽然没了,可总该有亲戚吧,但我跟她认识的这小半年时间,从没见她有什么亲戚来找,也没在网上,电视上看到什么寻人启事。”
“还有,她对很多的生活常识都不懂,比方说昨天咱们见面时,您跟我说她在大马路上瞎跑,连交通规则都不懂,您仔细想想,什么样的地方才会出现这种不懂交通法的人?”
陈建平暂时没回答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精神障碍患者,往往会丧失、忘记掉一些常识,不能正常在社会上生活,这种情况很普遍。”
“而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说话时总是在用可能,或许,应该,好像这种模棱两可,带有猜测性的词语,你这只是猜测,猜测是不能作为事实依据的,你明白吗?”
“嗯嗯,明白了,明白了”
林洛连连点头,猜测当然不能作为事实依据。
但是
警察同志,我越是用这种模棱两可,带有猜测性的词语,才越像是真的,也更加让你愿意去相信我说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