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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暗,月黑风高,杀人放火两相宜的夜晚。
四哥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台城苑花园里的石凳上,抬头看中乌云遮蔽的夜空。
整个人只有一种感觉,想哭。
嘛叫风声鹤唳,嘛叫草木皆兵,今儿他算是明白了!
人家南宫琴伊不过是出去到在江宁的一个旧友、女性旧友家里叙叙旧、赏赏琴,就因为没带香君小丫头去,小丫头不高兴了,庞爆菊无意间问了句“你家小姐去哪了”被白眼一瞪,回了个“不知道”,就以为南宫琴伊丢了,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禀报,弄得四哥还以为,江宁城反贼真的嚣张到了这程度,光天化日之下连南宫大家都敢绑!连来给他包扎的大夫造了一段“天丁大人宁罔重伤,飞渡长河救佳人”的传奇!
不要以为这是很占便宜的事情,听手下传递了错误的消息,急急赶回住处,无意中都能大大扬名,你试着手臂给划了一刀,随便一包也没消毒就在路上策马狂奔,回了住处才知道这是个“误会”,四哥可是当场剧痛发作,差点喊娘!
唯一的安慰是南宫琴伊道了他为她飞奔而来,手臂的伤口迸裂染血,破天荒地叫湘兰取来药箱,用她操琴执纤的盈盈素手小心翼翼地为他洗濯包扎――感觉很不错啊,要是其他地方伤了也这么来……嘿~~嘿~~,哪天大腿里边给什么刮破一层油皮那可以幸福了……
他当时很yyy的;着,甚至几乎有自己再割自己一刀的冲动,可惜南宫琴伊包扎完竟扔出一句:“好了,在楚州时大人的救命之恩,琴伊算还给大人了。”
什么!?这就算报恩!!!当时一声“谢谢”上现在给老子……的手上包了两下,这就算完了?我大腿未来的刀伤呢????
四哥很郁闷,从回台城苑一直郁闷到了晚上想哭,哭为什么当时自割一刀割得是手而不是大腿呢?
唉!逃过一难。缺少了大半香艳。遗憾遗憾。
他苦恼地坐在花园里。忽然眼前一花乍见一名高挑俪影款摆而出。还是那身熟悉地血白色武服、加黑色腰带。外边披了一件水红色地披风。丰姿卓约地持枪而立。不需要就着空中地些微星光看哥就知道来地是杨排风。
“排风姐……”他站起身。只喊了个开头。就歪歪斜斜地往一边倒。
――装死贯是四哥泡强势mm地不二利器。
果然。她身子一歪。杨排风立刻过来搀住了他。不过这一次是从后边扶着胳膊没给他挨着胸口。亲密接触地机会。
“庞四。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没有外人。火帅姐姐终于喊了他地名字。
“嗯,小伤打紧的。”四哥很坚强,一咬牙想自己站稳是才一撑着离开火帅姐姐的搀扶,立刻眉头一紧着手臂倒了下去。
准确说是整个身子倒在了火帅姐姐怀里。
整个哦,这次可是完全贴上去了。
四哥英武英伟尺多高的身子别家姑娘是一定抱不住滴,不过倒在火帅姐姐怀里是一定没问题的。火帅姐姐混战场的嘛,平常一挑几百男家常便饭,可不是那些只会缝采药烹饪的小姑娘~~~
火帅姐姐扶着他在石凳上坐下,四哥既然开装了就一装倒底,挨着排风姐姐不肯起来了。比起当日太师府病榻前的偎依,今天他“靠”的更加是肆无忌惮,谁叫四哥看出来了,火帅姐姐对他已经开始动心了呢。
“姐姐……”他轻轻的唤道。
“怎么了,还疼?”杨排风关心的问,任由庞昱半枕在她的香怀中。如此高挑窈窕的美人儿,纤腰却堪可盈握,再被劲装腰带一束愈显得楚腰如柳,合掌可握。天丁大人略一俯身,怀襟里便飘出一股温温融融的幽淡清氛,竟似晨雾间托着露珠的鲜嫩花草,分外宜人;仰头看时,只觉佳人袅娜娉婷,说不出的惹人动情,怦然之余,脱口道:“好姐姐,你今晚……这样打扮……真好看!”
“真的?”杨排风被他一赞,居然又羞又喜,双颊晕红。
“嗯,姐姐今晚最――好看了!”他一时头脑发热,赞美的大声了些。
杨排风猛地醒悟过来,这小子根本手不痛,故意装样儿骗她呢!急忙往前一推,把四哥饱受自残、不是“不痛”只是“不很痛”的身子推开,站起来退到几步外的墙根下,兀自面红心跳,五指不自禁扶着酥胸,触手竟有些烫人。
四哥尴尬了这下,本是笑着的脸一下子僵了。作为一个有丰富经验的登徒子,他知道这种时候越解释越抹黑,越显得自己心虚,干脆眼睛一翻,装傻,当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憨憨的问,“姐姐,这样晚了,你还没去休息么?姑娘家不能睡太晚,对皮肤很不好的。”
杨排风不是第一次领教他的厚颜无耻,但是和初见时只想替大小姐宰了这个油嘴滑舌的混蛋家丁不同,这一刻明明知道庞昱刚才是故意
趁机大占她便宜,心里却没有一点要惩罚他、教训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才会一点也不着恼……还是说,男人真的只有越坏,女人才会越爱,连她也逃不能够免俗。
“姐姐……姐姐有话想问你。”她靠着墙壁、抚着酥胸,半天半天羞红的脸蛋才回复过来,心跳的仍是比平常快许多,咬着粉唇好不容易才迸出这一句。
“啊,姐姐要问我什么?”四哥没想到这么容易“过关”,随口应道。
“你……”杨排风犹豫了一下,盯着他有些憔悴的脸,那是这一路上日积月累汇聚的辛劳,在庐州为了断案只身赴险、深入虎穴,在楚州对抗瘟疫,整整数日不眠不休,即便到了江宁天来除了吃喝宴请就是逛花船,他也无时无刻不在为大宋、为百姓操劳……可是,这件事情她一定要问,即便一个晚上不让庞四睡,她也追问下去楚真相。
―你喜不喜欢我?
――你爱不爱我?
―要是我丢了,你会也想邹姑娘丢了一样着急?
当四哥听明白火帅姐姐夜来找他只是为了问他一个问题的时候,心跳立刻“砰砰砰”地加速起来。
火帅姐姐要得,不是这三个问题中的某个吧,那样子……哎呀也太直接了,我会不好意思脸红的。
“苏……花船上的苏姑娘,是不是你杀?”
“哈???”他怔住花季少年的美好心愿,瞬时破灭。
“我问你,花船上死在你身的苏沫雪苏姑娘,是不是你杀得?”杨排风往前近了半步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怎么可能!”四哥一拍大腿,撞天价的叫起屈来,“我……我和苏姑娘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她,再说了,我这个人一向怜香惜玉么可能――排风姐,你不相信凶手是反贼???你觉得是我酒后乱性……”
“可苏姑娘胸口致命的一刀是普通兵刃能扎的!”杨排风截断他,“如果我没有认错死苏姑娘的就是你从公主那‘抢’来的鱼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