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新的一天。】
日子依旧春光灿烂,某人的心情却无比灰暗。
站在诺大的院子里,看着周围星罗棋布的屋舍、精致考究的曲廊,还有满园灼灼盛放、争奇斗艳的鲜花,再一对比自己那身标准的家丁装束:青衣、小帽、皂靴……吹雪狠狠一咬牙,扭头跨进了身后的屋子。
门开的一霎,他下意识的伸手挡脸,可能因为有心事动作满了半拍还是给透出来的光亮晃得有点睁不开眼。
绛帷似锦,银屏为幔,地面铺以五彩织锦,装饰的古瓷、挂雕,还有上等红木精雕细作的家具无不镂以金纹装饰、釉彩漆绘,映得到处金灿灿一片。中央沥粉蟋龙的金柱直上屋顶,房梁是百里挑一的沉香木,蝉翼般的云纱环卷缠绕,犹如彩虹斜铺又似融融花簇,连墙壁涂的白垩都掺了檀香泥,香味可以十几年不散。
吹雪适应了一会,这才往里走,穿过两进屋子终于到了卧房。
“怎么样,今天可以出府了么?”大到躺三五个人还有多的大床上,一个光看衣服就知道是纨绔子弟的少年半躺着,两腿翘起来搭在一块,悠哉游哉地问他。
吹雪脸上一僵,有点寒噤的缩了缩身子。
“侯爷,这……”
“有话说,有屁放,别他妈跟我结巴。”
“是是、是。”吹雪连忙点头,那汗呐唰啦沿着额头就下来了,“大管家说了,老爷有令不准侯爷您出府,所以……所以……”
“所以要本侯再等两天是把?”
“嗯。”
“等你娘的十八代祖宗!”少年一跃而起,抄起床边上的椅子就往他砸。
“哎哟――侯爷,您别、别!”吹雪急躲,避开了椅子是矮几,避开了矮几是茶壶,最后发展到什么都扔。
“使不得,使不得啊!侯爷,那可是两千贯一方的端砚……这是永安王送的五彩玉盏瓶……妈妈咧,皇上赐的您也砸象牙镂雕笔筒也扔……”吹雪一边心疼的喊一边左躲右闪,好容易等东西丢完了少年靠着床呼呼喘气,看样子发泄够了他才哈折腰谄着脸小心翼翼的凑过去。
“侯爷,小的、小的我尽力了,真的。”他拉耸着脸,极力粉饰自己的无辜,“可那大管家他……他就是不松口,我也没办法……”
“行了,我知道你忠心――来,过来。”少年朝他招招手。
“那是,侯爷吩咐,小的当然义不容辞,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眉。”
“嗯,好、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