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更半夜的,这家伙出来溜达啥,一个个采花大盗,趁着半夜作奸犯科的电影画面在他脑中一股脑的浮现。
擦,这家伙不会是趁着半夜凌辱别人家的黄花大姑娘吧。
没被哥看到就算了,被哥看到咋着也不能让一个祸害遗留人间啊。
想着,杜海生冷笑一声,收敛住气息,身体一纵,跟着那道黑影追了过去。
两个人在黑夜里飞闪腾挪,眨眼功夫出了一里多地,杜海生不远不近,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对方无法察觉到自己的行踪。
最后那个黑影来到一座高大的宅院跟前,鬼鬼祟祟的猫着身子观察了一下四周,见当下无人,身体一躬,纵身翻过院墙落入院子中。
“果然,果然啊,这小子果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杜海生来到黑影刚才站过的地方,看了一下这高高的院墙,一副果然如是的自言自语起来,从这院墙以及宅院的面积来看,这宅院里边住的定是大富人家,应该是在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采花贼都以糟蹋凌辱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为荣,看来这个人也不例外啊。
想至此,也是一纵身,如柳絮一般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院落中,朝里边望去,整个庭院里安静的银针落地也能传出很大的声响来。
静,太静了,静的有些诡异!
杜海生不由一皱眉头,虽然三更半夜的大家都已睡去,静是不可避免,但这家太古怪了,难道这里边根本没人居住?
心中疑惑一番,不由收起神来,警觉的跟在那黑影后边。
马永贞离开王亚樵,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快速在黑暗中穿行,不多时来到了林家的宅院,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无人翻身进院,一猫身子直朝大厅走去。
穿过大厅,来到后院,一纵身倒挂在横梁之上,侧着耳朵倾听房间里的动静。
咦……
马永贞听了半天,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哪怕一个喘气的声音,不由得疑惑起来,暗自咦了一声,心中猜测,难道他们现在都在黑虎帮的王家么?
想至此,飞身飘然落于地面,唾沫湿了下手指,轻轻在窗户上破了一个小洞,眯着眼睛朝房间里观看着。
前段时间他和王亚樵曾经拜访过林王两家,商量一下地盘的重新划分,虽然事情没有谈成,但林寒山还是表现出了较高的修养,领着一行两人参观了林家的宅院,简要介绍了一下其中的布局,和房屋的分配情况,当时马永贞有心,将这些全部默记在了心头。
此时他所在的位置,正是林家家主林寒山平日里商量重大事情的所在房间,隔壁就是他的卧室,透过小洞朝里边望去,黑漆漆一片,里边空无一人。
看来自己的猜测不错,马永贞点点头,林寒山此刻肯定在王麻子的黑虎帮,看来这次摸空了。
“既然来了,何必走的那么急呢?”
正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突然从房中传来,马永贞一愣神,转瞬间明白过来,妈的,原来这一切都是个圈套!
门嘎吱一声打开,刚才还空荡荡的房间顿时跑出来了十几个彪形大汉,为首的却是两个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眼眸中闪烁着冷峻的寒光。
“林寒山,王麻子!”
马永贞收住心神,冷哼一声,阴冷的脸上带着笑意,喊出了眼前这两人的名字。
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此时的他也是暗暗叫苦,就凭自己一己之力想要对付那十几个彪形大汉都有一定的困难,更何况还有林寒山和王德这两个雄霸上海滩一方的大枭雄坐镇,林寒山他不怵,顶多是个狠角色,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一些,王德,他就不得不重视了。
传说中这王德也是拳挑四海,脚踏八方而无对手的狠角色,从中也能窥探一二,这家伙的武功底子比起自己来只强不弱。
“哈哈,正是我们两个,怎么样马永贞,你们老大呢?没胆子来么,还是先派你过来打探一番,最后再一举将我们林王两家一举歼灭?”
林寒山负手而立,肆无忌惮的大笑两声,在空旷的夜里如同恶魔在咆哮一般,随即脸色一转,阴笑着嘲讽道。
“哼,你们以为就凭这几个人就想拦着我么?简直是笑话,我想离开你们谁能挡得住?”
“就凭你一个人,想要拦你,能逃得掉么?”
林寒山针尖对麦芒,也不相让,冷哼一声,目露凶光的反问一句。
随即吩咐左右:“兄弟们,给我上,将他给老子剁了,王亚樵不敢来,找个替死鬼,咱们当然也要收下!”
他和王德算计一番下来,依照王亚樵的性格,断然不会吃这么大一个哑巴亏,一定会前来寻仇报复,林王两家正好可以以逸待劳,守株待兔,今天晚上给斧头帮来个瓮中捉鳖,一举歼灭,却不想其中发生了变故,马永贞提醒了一番,这才避免了更大杯具的发生。
成事在人某事在天,王德也没想到等了半天会是这个局面,杀声震天的气势汹汹来寻仇报复的场面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出现,但眼前的马永贞他还是听说过,刚来上海滩不久的山东汉子,在码头干苦工时不满对方的侮辱,出手教训,一人单条二十多个手持砍刀的流氓,竟能全身而退。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他心生佩服,是条汉子,最后不知怎的就跟了斧头帮的王亚樵,一时间声名鹊起,直到坐上了暗香堂堂主的位置。
今天晚上能够将他给砍了,等同于废了王亚樵的左膀右臂,让斧头帮在和林王两家的争夺中处于被动的局面。
无论如何,林寒山也不会让马永贞活着离开林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