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早在梧桐时期就经常进京,与京城大小部门都打过交道,又有吴双杰那帮同学帮衬,他在四九城里其实人头比冯向明都熟,他当初认识的不少人,虽然在当时未必在关键岗位或手握重权,但那么多年下來,很多都已不可同日而语,其中不乏身居高位者。网
冯向明虽然在中组部时就认识了王鹏,对王鹏的认识却始终停留在“一个基层上來的干部”之上,他一直都觉得王鹏当官完全是靠运气,一篇文章帮了大忙,除此无他。
江一山是深知王鹏的,所以他会放心大胆地与王鹏分头进行沟通、汇报。
在发改委转了一天,见了不少人,王鹏笑得嘴角抽筋,说得吐沫也干了,总算事情有眉目,他觉得这一趟來得值。
晚上少不得请这些被自己打扰了一天的大小领导吃饭、活动。
冯向明也去了,但他此刻的心态已经有所改变,他知道自己对王鹏來说沒有多大作用,王鹏之所以仍旧拉着他,完全是给他留面子,这让他既感动又失落,但也促使他下了决心要与王鹏贴得更近,哪怕改换成巴结也得做,他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俩儿子着想。
当天晚上,发改委的人都发现,调來以后一直想方设法端架子的冯向明,在王鹏面前沒一点儿架子,甚至还自降身份替王鹏挡酒,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冯向明这样子,王鹏起初觉得不好意思的,好歹人家也是部级巡视员,虽然不当领导了,身份总是摆在那里,可何况还是自己的旧领导。
但是,架不住冯向明的热情,加上一天下來牙床肿得更厉害了,王鹏最后也就由得冯向明自己折腾自己了。
第二天,王鹏去见了欧阳晖,与他谈了自己的想法和省市两级的打算,希望老师能从中帮忙,了解一下那个华、米主权担保贷款的谈判进程究竟进行到一个什么程度了。
欧阳晖对这事相当清楚,直接就答复王鹏值得一等。
这让王鹏欣喜万分,当场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江一山,江一山在电话里提出想与欧阳晖见一面,当面聆听一下欧阳晖对这个贷款项目的阐释。
双方在电话里约定了时间和地点,王鹏又与欧阳晖聊了聊自己最近的工作生活,但他每句话都说得相当简短,中间还要经常停顿,明显是那颗掉了的牙齿根部对他折磨不小。
“你摔得不轻啊。”欧阳晖建议王鹏还是去趟医院,别拖出问題來,以后影响正常进食说话。
王鹏苦笑着应了,但此次进京任务重,除了利用外资融资的事,天水还有其他两个项目需要跑一下,他根本就沒时间去医院,连着几天忙忙碌碌,顶着肿得老高的腮帮子,在各部委进进出出。
第四天下午,王鹏已经半边脸都肿了,吞咽都觉得困难,江一山下死命令叫姬青云押着王鹏去医院就治。
离驻京办不远就有一家部队医院,姬青云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把王鹏拉到那里,排队挂号却足足等了一个半小时,这还是姬青云后來急了,找人打招呼才插了队。
王鹏被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军医连训带批数落了很久,诊断开方子的时间却不到五分钟,趁姬青云帮自己划价取药的工夫,王鹏靠在墙上给家里打电话。
实在是由于脸肿嘴肿,说话都不清楚,沒讲两分钟王鹏就挂了电话,一抬头竟看见邓韵挽着一名三十四五岁的女护士朝自己这边走过來。
邓韵那晚到家后就想打电话给王鹏,让他去医院诊治一下,但是一想到俩人先前的尴尬,她又不好意思打这个电话,犹豫再三后想想,王鹏这么大人了,应该知道去医院。
虽然连着几天,她都为这事牵肠挂肚,但总算一直忍着沒打电话。
这会儿,王鹏看到邓韵,邓韵也看到了他,尤其是他肿了半边的脸,让她一下忘记自己前些日子的羞怯,一脸关切地朝他冲了过去。
“怎么几天不见肿成这样了啊。”邓韵抬手就想去摸王鹏的脸,却听得身边一声咳嗽,她立刻缩了手。
“小韵,你们认识。”女护士站在邓韵身后问。
“嫂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天水市委书记王鹏。”她又看王鹏一眼说,“王书记,这是我嫂子梅辰!”
“梅护士你好。”王鹏主动先伸出手问好。
梅辰从口袋里伸出手与王鹏握了一下说:“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还在排队取号吗!”
为什么会肿的原因,王鹏不好说,干脆直接跳过,“已经看完了,在划价取药!”
梅辰皱眉看看王鹏的脸,沒头沒脑地问,“你來出差的吗!”
王鹏虽然不解,还是点了点头。
“那肯定是不准备打点滴喽。”梅辰端详完王鹏的脸,退后一步把手插回口袋里问。
王鹏一面嘴角扯一下露出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这里沒床位,配了自己也沒法打,吃点消炎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