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洗漱完毕又换好了衣服出來,见冷冰靠在床上看着电视,便走过去在她额上亲了亲:“你在房间里看电视、睡觉都可以,下午我们一起回东江。”
冷冰微笑着点头说:“你去忙吧,我会照顾自己。”
王鹏拍了拍她的脸,转身出门。
余晓丰在车上等王鹏的时候,席书礼已经來过电话,说他二十分钟后出发。
王鹏上车,余晓鹏转述了席书礼的电话,王鹏立刻说:“我们抓紧过去吧,这里到那个度假村的距离有点远,天水现在的交通又拥堵,怕是走不快。”
真如王鹏估计的,他们到度假村比席书礼足足晚了半小时。
席书礼约王鹏前往钓鱼的这个度假村,位于天水郊外十公里的地方,原來这里是一处水库,后來承包出去搞养鱼亏了,被一个南方來天水做生意的老板看中转包了下來,又承包了鱼塘周围的一百亩地,再经过他一番建设整治,就成了现在这个颇具规模的度假村。
王鹏和余晓丰在度假村的停车场停了车,穿过果林往渔场兴步而走。
因为已是秋季,这天又正值天气清朗,满眼望出去皆是一派果实累累的成熟景象,王鹏不由觉得,能从纷繁杂乱的工作中抽点时间出來,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倒也不错。
席书礼接到王鹏到达的电话,很快就迎了出來,老远就伸出手來大声与王鹏打招呼:“王市长,路上不好走吧。”
“要说也是我出來得晚了些,不然也不至于在路上堵了许久,让席兄久等了。”王鹏快走两步上前握住席书礼的手晃了晃。
席书礼呵呵一笑与王鹏并肩前行:“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钓鱼,只是自己手痒得很,正好这两天潘书记回京我不用跟随,趁这机会,偷得浮生半日闲,你不会怪我安排不周吧。”
“席兄这么说,言重了。”王鹏连忙说:“我呀,也是平时抽不出时间,不然倒也喜欢找个清静的地方偷偷闲。”
二人说话间已经落座,席书礼将鱼食悉数取了出來,余晓丰立刻接了过去:“我來吧,二位老板正好说说话。”
席书礼也不跟他客气,就拍拍手坐下來,看看王鹏说:“其实,我今天约你,也是潘书记的意思。”
“哦。”王鹏眼睛立刻放了光,一边递烟给席书礼,一边说:“还请席兄明示。”
席书礼把王鹏的表情尽收眼底,笑笑与王鹏接了火,吐了口烟才说:“潘书记的原话是,,你找时间陪王鹏散散心,心里压的事多了容易心浮气躁。”
王鹏立时鼻子泛酸,叭嗒叭嗒地连抽了几口烟,才叹口气说:“我这些日子啊!的确是心烦意乱的……”
余晓丰这时把装好鱼食的钓杆分别送到王鹏和席书礼手中,王鹏站起來接过钓杆甩钩入水后,才重新坐下说:“不瞒老兄,我这几年越來越觉得自己与这个官场格格不入,尤其是到东江这一年多,唉……”
王鹏摇摇手沒有再说下去,席书礼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潘书记既然特意嘱咐我,那也应该是了解你心里的这份纠结,我连着跟了两位书记,多的沒学会,有一点是知道的,很多事情都有正反两面,今日之失未必不是明日之得啊!”
王鹏被席书礼一点,心里亮堂不少。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在一个长长的隧道里艰难前行时,只要前方有哪怕一点点的亮光,也能够给人带來希望,王鹏此时就是这样。
“席秘,你的浮标动了。”余晓丰在一旁提醒。
席书礼哈哈笑道:“平时我坐半天都钓不到一条啊!”他回头看王鹏一眼:“王市长,这可是你带给我的福气。”
席书礼说着站起來开始不急不慢地移动着杆子,王鹏过去在乡下不是下河直接摸鱼就是拿大网捕鱼,像这样拿根钓杆坐着慢慢钓的事从來沒做过,更谈不上领悟其中的道理,便在一旁笑着说:“席兄,你不是吧,鱼都上钩了,还不肯收杆。”
“这钓鱼啊!不但鱼上钩前切忌心浮气躁,这鱼上钩后也得继续保持耐心,免得脱钩啊!”席书礼说。
王鹏看着席书礼,觉得他这话并非只是就事论事,应该也是意有所指地点拨自己。
如果潘荣芳真的是对自己有了想法,就断不会让席书礼特意陪自己散心,潘荣芳应该是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向他透露一种信息,但潘荣芳又不能明确地把自己的意思说出來,于是就要假借席书礼來完成这件事。
这里面唯一有可能出错的,就是席书礼对潘荣芳心意的理解。
席书礼很聪明,他先把潘荣芳的原话告诉王鹏,传达了鼓励的意思,接下去他说的每一句话又都同样有所指,王鹏可以把这理解成这些话同样表达了潘荣芳的想法,也可以理解为仅仅是席书礼的好意,目的却都只有一个,让王鹏继续维持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