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自己也坐上车后,就觉得这事做得欠考虑,农庄怎么说都是个公开场所,他这么抱着个年轻姑娘从客房里出來上了自己的车,万一被认识自己的人看到,这后果就不好说了,人言可畏啊。
他侧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冷冰,她们俩的侧影真的出奇的像,让他每次一见到冷冰总有一种想靠近的感觉,这让他突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晓丰,你把我送到大院门口放下,然后陪冷小姐去看脚。”王鹏突然说。
余晓丰透过反光镜看到王鹏变得有些阴郁的脸,又瞄了一眼边上一直低着头连动都不敢动的冷冰,心里直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王鹏在市委大院门口下了车,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进去,门口的守卫与他打招呼,他也不似平日的亲切,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点响声,至于有沒有人听到他这声响,或是明白其中的含义,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余晓丰沒有立即开车去医院,而是绕到大院后门的一条横街停了车,又跑到街口拦了一辆出租车,这才返回扶着冷冰下车,费了好大劲走到街口,一起上了出租直奔医院。
王鹏刚进门,想着是不是打电话问问刘胖子他们事办得怎么样了,却听得背后有人说话。
“王市长,现在有时间吗?”
他猛转过身,看到周昌海就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啊!老周,來,快坐。”王鹏将手里的包放在椅子上,然后率先去沙发那边坐了下來:“抽烟。”
周昌海接住王鹏扔过來的烟,在沙发上坐下后,并沒有点烟,而是直接将烟夹在了耳朵上。
王鹏看看他,抽了口烟问:“说吧,什么事。”
周昌海一脸的为难,吞了吞口水,连开口似乎都有点艰难的样子:“王市长,会上人多,我不好说,所以才想着单独跟你说说这个国泰的事。”
“哦。”王鹏在沙发里挪了挪身子。
“国泰的背景有点复杂,我是怕我们心有余力不足啊!”
周昌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上午开完会的时候,他的确急于要把王鹏也一起拖下水,但是经过大半天的沉淀,他又觉得就算要把王鹏拉下水,这事也不能由他來告诉王鹏,得由其他人说,他的作用应该是想法撬动王鹏自己去处理国泰的事。
虽然周昌海现在很不情愿在王鹏面前低头,但这个时候,他觉得还是有必要低一次头,承认自己能力不足,让王鹏亲自督促国泰的事。
“王市长,你知道我是搞经济工作出身的,对于城建这块东西,实在是吃不透,而且,国泰的事我也并非全都清楚,你把这么重的担子压给我,我担心最后让你失望啊!”周昌海进一步说。
王鹏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地抽着烟,长长的烟灰挂在那里,像是随时有可能会掉下來,周昌海拿起茶几上的烟缸伸到王鹏跟前。
王鹏看周昌海一眼,弹了烟灰,笑笑说:“这可不像你平时雷厉风行的作风,老周,我们政府干部,哪个是样样都精通的,专才也不可能來做行政工作,更何况你是我们东江的常务副市长,多接触各类工作应该是件大有裨益的事情,你可不能把自己归为一般的干部來看轻。”
“王市长批评的是。”周昌海点点头:“只是……这个国泰的事,波及的人……”
王鹏突然挥手打断周昌海:“老周,工作中有困难是正常的,如果什么事都是一帆风顺,也体现不出我们这些人的作用,你呀,也别有什么顾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说着往烟缸里扔了烟蒂,抚了抚自己的前额站起來一边往办公桌走,一边说:“我这段时间确实抽不出工夫來过问每件事,你就多担待,等忙过这一段,我请你吃饭,我不在的时候,你如果真遇上什么克服不了的事,就多多向国权书记汇报,他是我们的班长,就算我在,大方向还是要由他來把握。”
周昌海看王鹏已经在桌子后面坐下來翻文件,摆明了不想就这件事再谈下去,他只好站起來告辞。
回到办公室,周昌海是越想越气,真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王鹏一句沒时间,就把他的路给堵死了。
秘书李勋走进來向他汇报,说府办來商量调整明天周昌海的工作安排,上午调整为参加市长办公会协调国泰的事,问周昌海有沒有什么意见。
“跟他们说先放放,我手上那么多事,抽不出时间。”周昌海恼怒地脱口而出,当看到李勋诧异的表情时,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扬扬手说:“你就跟柳梅说,我不一定有空,反正宋、徐两位都在,等不及就让他们先开。”
李勋有点为难地说:“你刚刚不在的时候,宋市长和徐市长都亲自打过电话來说这事,说如果时间上有冲突,他们就配合你的时间。”
周昌海一愣,这不是联手架着他往火上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