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哈哈一笑道:“宫本先生,不急,不急。”他说着亲自拿起酒瓶为宫本倒了酒,然后端着杯子道:“來來來,我先敬你一杯。”
也不等宫本表态,他就先将酒一饮而尽。
宫本心里焦急,但必要的礼貌还是维持着,也举杯喝了酒。
等宫本放下酒杯,王鹏又缓缓说:“宫本先生,说实话,我真的很为难呐。”
“哦。”宫本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王鹏。
“能源港区并不仅仅是东江的项目,它还是运河省,甚至是我们国家的重点项目,这样一个重大项目,谁能來参与建设,谁不能來,还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王鹏的表情有点遗憾。
宫本则立刻流露出不悦:“王市长,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到今天才对我说这话呢?”
王鹏再次将二人的酒杯倒满后说:“刚刚这杯酒是我对宫本先生來投资的诚意表达敬意,而这杯则是为我沒能帮你办成这件事表示歉意。”
他说完就将酒喝了个干净:“正因为我看到你的投资诚意,所以非常希望把你留在东江,尽最大的可能为你在东江投资的万分之一希望而尽力,刚刚秦局长介绍的有关临港新城的投资政策,就是我们反复讨论为稻良株式会社量身打造的。”
王鹏略微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宫本的反应,见他并沒有立刻打断自己的意思,便接着说:“当然,无论你是不是留下來参与我们的建设,我们都会把你当作东江人民的朋友,并且随时欢迎你來东江投资。”
宫本沉默了一阵说:“这件事,我如果请童省长出面,能成功吗?”
王鹏犹豫了一下避过宫本的问題说:“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一定要参与能源港的建设,对于整个东江港区规划來说,临港新城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稻良企业又有极其丰富的建设经验,结合我们所给予的优惠政策,相信稻良企业是能从临港新城项目的投资上获得丰厚回报的。”
宫本的思路显然已经离开了王鹏的问題和建议,他沉默着沒有出声,王鹏估计他是在思考下一步的方案。
王鹏进一步说:“能源港区的建设,未來很可能是要面向全球招标的,具体的招标要求将会非常的高,坦率的说……”王鹏看了宫本一眼:“就目前的稻良企业來说,还不具备这方面的专业能力。”
宫本听到这话,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嘴巴张了张,又什么也沒有说,低下头突然吃起东西來。
王鹏确定自己这句话戳中了宫本的要害。
无论宫本坚持投资能源港的初衷是什么,稻良企业的实力摆在那里,对于国内的建筑企业來说,稻良无疑是先进的典范,但对于能源港区的建设來说,稻良恰恰就成了门外汉,即便它是一家建筑企业,却并不具备这方面的专业配备。
王鹏不再说什么,而是陪着宫本继续吃喝,直到晚餐结束告辞的时候,宫本才问:“王市长,还有沒有别的途径。”
王鹏笑笑说:“宫本先生,稻良也是一家国际企业,能源港招标的时候,只要稻良符合我们的合作条件,也不是完全沒有机会,再则说,东江市政府给出的临江新城投资政策,只是针对最先进入的首批投资企业,并不会一直实施下去,稻良如果先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再争取其他机会,岂不是更好。”
如果不是稻良株式会社手里握有大量的投资资金,并且具有先进的海港城市建筑建设经验,王鹏不会把话说得这么透,单从这一点上,连秦军都能感觉到,他其实有着把宫本留住的迫切愿望。
宫本自然也能感受到王鹏的诚意,因而临走时已经恢复了來时的彬彬有礼之态,并承诺一周内给王鹏答复。
送走宫本一行,王鹏让秦军他们先走,他去了十楼,与姜朝平茶聚。
刚跨出电梯,王鹏就看到了冷冰,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
“你不是冷冰吗?”王鹏问。
“王市长的记性真好。”冷冰笑盈盈地说着,为王鹏在前面引路:“您要去哪个包间。”
“1005。”王鹏说:“你调到楼上來了。”
冷冰在1005的门口站定,轻声说:“我今天休息,是替同事的班。”
“哦。”王鹏点头,在冷冰推开门的同时,掠过她身边跨进包厢,那一瞬间,他又一次闻到一阵清新香甜的苹果香味,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但当他看清与姜朝平一起站起來迎接自己的人时,那抹笑立即又凝固了。
“怎么啦!看见我这表情,。”宁枫笑说着,目光扫了一眼那个在包厢门后隐沒的女孩,随即又替王鹏把椅子拉开,然后施施然入座,优雅地清洗茶具。
王鹏知道宁枫喝茶很讲究,这与他那种口渴才喝茶的习惯完全不在一个境界。
过去,在她家里,看她泡茶也算是一种享受,他看她多过喝茶,但今天在这里,他却沒有这种心情,他觉得她请姜朝平出面约自己,是为他摆了一场鸿门宴。
姜朝平似乎觉察到了王鹏的不悦,这情形让他有点意外,他并不知道王鹏与宁枫之间有了严重的分歧,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难免有点惶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错事,这种心情之下,坐在那里便有种浑身不自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