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与东子在咖啡馆分析陈江飞的时候,潘广年也正坐在霍智贝郊外的别墅里,与刚刚放出來的霍智贝讨论着如何应对陈江飞的到來。
“无论陈江飞以什么名义來东江,我们首先得自己先把堤坝堵严实了。”潘广年的口气带着明显的官腔:“一些查漏补缺的工作还是必不可少的。”
他的目光扫过还沒來得及洗澡刮胡子的霍智贝:“你觉得他会从哪里先下手。”
霍智贝这些日子在拘留所的日子很不好过,朱世杰给霍智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曾暗暗发誓,只要还有机会出來,他一定要让那个小警察也尝尝他的手腕。
在他还沒來得及为自己一雪耻辱的时候,潘广年已经迫不及待地找上门,要针对调查组的到來,与他形成攻守同盟了。
霍智贝内心很看不起潘广年,在潘广年道貌岸然的外表之下,包裹着的同样是一颗贪婪的心。
尤其是此刻,当他知道潘广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是对这个人充满了鄙薄,那些掩在强势猛进的市委书记形象之下的,不过是一个卑微无耻的跳梁小丑。
但从生意的角度來讲,霍智贝又喜欢与潘广年这样的人交往,对他來说,这样的官员是他生意王国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既然合伙人有难,他也不介意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施下援手,他相信他的这种付出会换回他想要的回报。
当然,在东江,生意却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有句话说得好,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最先被攻破,如果是我,一定会从智鸿家具、改制领导小组、经贸委,以及国土、城建这些部门查起。”霍智贝一边说,心里也一边在计较,自己的公司有沒有在这些环节中留下哪怕一丁点的蛛丝蚂迹,他不能一边给别人使绊,一边像这次似的,再把自己给套进去。
他有点头疼,当初自认为完美得天衣无缝的计划,现在却似乎成了随时可能把自己搭进去的滑铁卢,世事无常原就是这样让人充满无奈。
霍智贝沉吟了一阵道:“人的问題不是一时半会能处理好的,这个只怕是來不及。”
潘广年却道:“我倒觉得人不是个问題,这从你能顺利出來就是个很好的证明,他们哪个又会愿意自己进去呢?”
霍智贝扫了他一眼,沒有把心底那番话说出來,如果有人认为这一切不重要,那就足以证明对方的智商跟不上自己的思路,再说也是废话。
潘广年完全沒有看懂霍智贝的眼神,而是接着说:“倒是智联入股家具厂和百达拿地的事,应该好好再推敲一下,看看这中间的程序和细节有沒有疏漏。”
关于这一点,霍智贝是认同的:“入股的事应该沒有问題,即使有也是一些细节沒处理到位而已,不足以影响局面,倒是百达的事应该再下下功夫。”
潘广年抬手朝霍智贝指了指问:“你觉得秦军和马驭风这俩人怎么样。”
霍智贝脸上立时露出淡淡的笑容,潘广年到底是官场人物,对于关键事情中的关键人物,还是能充分把握的。
城建局长秦军已经年近六十,眼下对于工作所抱的态度一直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是这个人工作能力各方面虽还过得去,但是爱玩女人的毛病从年轻延续至今都沒有改掉过,霍智贝估计他就是躺进棺材的前一刻也需过足了那点瘾才好。
马驭风是东江国土局局长,刚满四十,正值年富力强,但为人刚愎自用,好大喜功,在东江国土局,马驭风就像一个企业老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这个人又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从部队转业进入国土局工作至今,其对土地政策的钻研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以高中文化能一直做到国土局局长,并且从未在政策运用方面出过差错的原因。
“你放心吧,这俩人我來解决。”霍智贝爽快地说。
对于官场上那些官员们暗地里的喜好,一直是霍智贝努力研究的一件事,在他來东江以前,他就已经对未來自己要打交道的东江官员做过一个深入分析,掌握了他们每个人的喜好,无论秦军还是马驭风,霍智贝自认对付他们不在话下。
谈起这俩人,霍智贝又不免要想到王鹏。
东江的这些干部,霍智贝就是对这个人一直沒有完全摸透。